“你又怎么知道萧毅的真心?”海空讥笑着说道,“你和他不过是主仆关系罢了!萧毅想不想谋逆,难道真能告诉你?他若果真没有谋逆之心,为何要一直包庇张广德这个逆贼?”
王英娥无言以对。这桩案子本来可大可小,再者萧毅也确有过错。海空得意非常,自认为萧毅必死无疑。他也不和三法司的官员商议,径直起身取过供状,递给王英娥,说道:“王姑娘,签字画押吧!”
王英娥打起精神,仔细地看了一遍供状。锦衣卫士兵送来笔墨和印泥,王英娥却迟迟没有接。海空不满地问道:“王姑娘,为何不签字画押?”
“海……海大人,萧爵爷并没有谋逆”王英娥艰难地说道,“我不能签字画押……”
“他有没有谋逆不是你我说了算”海空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三法司的各位大人都在,不可能弄虚作假。你只管签字画押,一切交给陛下圣裁!”
“这里面说萧爵爷谋逆,这不是事实,我不能害他……”王英娥急得快哭出声来。
海空不为所动,冷冷说道:“既然如此,刚才你为什么不说?难道你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翻供不成?”
王英娥眼巴巴地看着海空,一连说了几个“我”,最终还是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掩面而泣。
海空忽然心肠一软,长叹道:“王姑娘,你不要哭了。本官也不为难你了,你先回去想想,千万别自取其祸!”
王英娥挣扎着站起来,拜别了海空和三法司的官吏,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海空悄悄使了个眼色,只见四个锦衣卫立刻跟在了王英娥的身后。
海空随即提审萧毅。萧毅对包庇张广德的事供认不讳,但是不承认自己有谋逆之心。海空情知萧毅性情刚硬,因此也不拷问。等到萧毅签字画押以后,海空派人又把他押回了天牢。
偌大的萧府变得空空荡荡。家仆们惧祸,都陆陆续续逃了出去。府中一片狼藉,仿佛遭遇打劫一般。老管家无处可去,只身留了下来。王英娥欲哭无泪,好像变得痴痴呆呆,就连老管家叫她也没有听到。
唐黛漪还没回府,王英娥躲在自己房间里暗自落泪。她这两日担惊受怕、心身俱疲,竟然不知不觉伏桌昏睡过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刺耳的敲门声响起,王英娥蓦然惊醒。她打开门,门外站着先前送她回来的四个锦衣卫。锦衣卫们说是奉命请王英娥再去一趟镇抚司。他们的态度虽然礼貌,但是语气却很生硬,不容得王英娥不依从。
到了镇抚司,锦衣卫直接带着王英娥去了刑房。快到刑房的时候,传来一阵阵惨叫声。王英娥心头一紧,不禁毛骨悚然。她有心问问锦衣卫为何带自己来这里,可是始终不敢启齿,只得胆战心惊地跟着往前走。
刑房阴森恐怖,乱七八糟地放着各种刑具。里面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男子正在受刑。那男子倒也硬气,他虽然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招供。
负责审问的人气急败坏,冷不丁就把犯人打晕,然后拉着犯人强行在供状上按下手印。紧接着,刑房的人把那男子拖了出去。他们神情冷峻、不发一语,似乎压根就没有看到王英娥站在刑房门前。
随后,又陆续押进来两个犯人。刑房的人轮番上阵,刑罚之酷烈不消细说。犯人们生不如死,最后只得乖乖招供。
王英娥脸色苍白,浑身冷汗淋漓,双腿战栗不止,恨不能马上就离开。好不容易等到用刑结束,王英娥已经站立不稳。锦衣卫们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又不由分说地将王英娥送回了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