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没有疯。历朝历代有过多少平民王妃,为什么儿臣就不能娶平民为妃?就算……就算母后你也是平民出身,现在却为何要逼迫儿臣?”陈永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脱口说出了心里话。
努温答力瞠目结舌,陈永藩在她面前一向乖巧温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暴躁叛逆。她气得脸色铁青,大步走到陈永藩跟前,扬手给了陈永藩一巴掌。殿内的侍从们既不敢相劝又害怕惹祸上身,于是都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努温答力余怒未消,恨恨骂道:“逆子,你是存心要气死为娘么!”
陈永藩双眼含泪,直挺挺跪在地上,梗着脖子说道:“儿臣不孝,请母后息怒。儿臣就是不明白为何儿臣不能娶方姑娘,还请母后指点迷津!”
“为什么?”努温答力大声说道,“就是因为你是哈密国唯一的王子,就是因为你的身上肩负着我哈密国的生死存亡!”
“儿臣还是不明白,请母后明示!”陈永藩横下心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为娘和你父王让你去大明朝贡是为了什么?”努温答力说道,“还不是因为我哈密国小民弱,而周边敌国亡我之心不死,我们必须要找一个靠山!”
“这和儿臣娶不娶方姑娘有什么关系?”陈永藩还是没有领会母亲的意思。
努温答力目光如炬,盯着陈永藩斩钉截铁地说道:“为了我哈密国的国运,为娘和你父王只能让你娶一个大国的公主为妻!”
陈永藩看到母亲无比坚决的神情,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她的想法。他伤痛欲绝,朝着母亲低吼道:“要是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就算儿臣将来能成万邦之主又有什么意义!”
努温答力怒火中烧,扬手又给了陈永藩一巴掌,喝道:“逆子,没出息!难道江山社稷在你心里还抵不过一个女子!”
陈永藩面如死灰,喃喃说道:“儿臣本来就没出息……”
努温答力气得直哆嗦,指着陈永藩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恨恨说道:“要不是为娘和你父王只有你一个,我们又何必对你寄予厚望!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你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哪里都不准去!”
努温答力拂袖而去,只剩下陈永藩失魂落魄地立在殿中。努温答力又气又怒,原打算去找免力帖木耳商议,走到半路又改变了主意,带着随从匆匆去了驿馆。
韩武、方清菡在驿馆用过晚膳,正在天井闲聊之时,驿馆的官员前来禀报说王后娘娘驾到。两人急忙出门迎接,努温答力随即领着通译官和几个随从走了过来。努温答力见韩、方二人在前恭候,她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上顿时满是笑容。努温答力说道:“敝国驿馆简陋,委屈了两位贵客,还请见谅。”
通译官急忙翻译。韩武答道:“娘娘此话折煞我们兄妹了。不知娘娘驾临有何赐教?”
努温答力微微一笑,说道:“本宫是想单独和方姑娘说几句话,不知韩公子是否介意?”
韩武连忙说道:“敝师妹能亲聆娘娘圣训,那是她的荣幸,小民又岂会介意。娘娘请便,小民告退。”
等到韩武走出驿馆,努温答力挽着方清菡进了房间。努温答力落座后屏退随从,留下了通译官做翻译。方清菡不知她究竟是何来意,因此不便先说话,只有等她先开口。努温答力呷了一口茶,笑着说道:“方姑娘风华绝代,本宫赐你一桩大好的婚事如何?”
方清菡双颊绯红,答道:“多谢娘娘费心,只是小女并未想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