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学文答道:“下官去年看到白莲教闹得厉害,唯恐生出祸端,于是上报到了布政司衙门。巡抚大人与都指挥使大人商议后,从襄阳府派了三千天兵前来征讨。哪知白莲教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教众躲得无影无踪了。官军在敝县停留了一个多月,依然还是找不到白莲教的下落,最后只有捣毁白莲教的老巢回襄阳去了。”
唐黛漪笑着说道:“官军才走,白莲教就回来了,是不是?”
董学文愁眉苦脸地答道:“谁说不是!白莲教屡屡下山骚扰百姓,下官再次上报,却被知府大人痛斥了一番。下官有心无力,只得忍气吞声,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白莲教有多少人?”萧毅问道。
“听说已经有了三四千人!”董学文答道。
“入教的都是些什么人?”萧毅再问。
董学文想了想,答道:“大多是一些想着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无知百姓,也有一些地痞无赖和不务正业的流民。”
“你马上让人去张贴告示,就说本官是到竹山县游山玩水,让县城里的百姓不要惊慌!”萧毅沉声说道。
董学文不敢怠慢,马上叫主簿前来书写告示,又让师爷抄写了几十份,用过大印以后这才让衙役们到县城四处张贴。满城的百姓看了衙役们贴出的告示,这才知道这几百个如狼似虎的军爷是来游山玩水的,于是人心逐渐稳定。也有喜欢看热闹的百姓扎堆来到县衙前看锦衣卫兵士搭建营帐,胆子大点的还主动上去帮忙,县城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安宁。
到得戍时,锦衣卫围着县衙在街道上搭起了大大小小二三十个营帐。草草吃过晚饭以后,方清菡和唐黛漪在董学文夫人的陪同下到县城游玩去了,萧毅和韩武则相携来到了大帐。萧毅屏退左右,轻声问韩武道:“小武,我想去招抚白莲教,让他们解散教派,各自回家。不知道是否可行?”
韩武笑着问道:“大哥是怕我们兵少力薄,打不过白莲教?”
萧毅摇头说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虽然只有五百锦衣卫,但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士,无不能以一敌十。白莲教虽然人多,但都只是未加训练的乌合之众,他们必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那你担心什么?一举剿灭他们岂不省事?”韩武问道。
萧毅沉吟良久,说道:“《孙子兵法》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又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白莲教的教众大多都是被蒙蔽的百姓,我是担心真打起来了,难免要伤及无辜。”
韩武略微想了想,说道:“大哥真是菩萨心肠!不过,我认为招抚只能是自取其辱。”
“为何?”萧毅连忙问道。
“白莲教啸聚山林不是朝夕之事,他们要是真愿意归降,去年官军前来征讨时就会主动投降。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躲起来了。等到官军一走,他们又继续招兵买马、危害地方,可见他们并不想归降朝廷!”韩武说道。
“难道只有打了?”萧毅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白莲教在竹山县如日中天,不打掉他们的气焰,他们是不会甘心被招抚的。古往今来,没有一伙强盗会心甘情愿被招抚,都是被打得没办法了才投降的。”韩武娓娓道来。
萧毅听韩武分析得有理,毅然说道:“那就先剿后抚!为竹山县百姓彻底除了这一害!”
韩武说道:“就算打也得要有方法,否则只怕断不了根!”
萧毅不解地望着韩武。韩武笑着说道:“大哥,如果一旦打起来,白莲教要是发现苗头不对,再次溜之大吉了怎么办?他们躲在群山峻岭之中,我们到哪里去找他们!”
萧毅点了点头,不无烦恼地说道:“那该怎么打……”
韩武嘻嘻笑道:“大哥勿忧!你不是说上兵伐谋吗?我倒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