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泽县衙毫不起眼,甚至略显寒酸残破,也就勉强能够遮风挡雨而已。萧毅让锦衣卫在外面等候,自己带着海空和王英娥跟着王源进了大堂。王源在大堂跪下之后,萧毅这才开始宣读圣旨。等到圣旨宣读完毕,王源神色泰然地说道:“王源罪有应得,请钦差大人上刑具吧。”
萧毅急忙上前扶起王源,激动地说道:“王大叔,我是萧毅啊,你不认得我了?”
王源闻言,仔细地打量着萧毅。良久,王源猛地拉住萧毅双手,像孩童般高兴地说道:“不错不错,你正是萧毅小友!长高了、壮实了,怪不得不认识你了。哈哈……”
王英娥乖巧地上前来做了个万福,垂首说道:“小女王英娥见过王大叔。”
王源有些诧异,看着萧毅问道:“这位姑娘是……”
“小女是爵爷的婢女。”还没等萧毅答话,王英娥抢先说道。
萧毅略显尴尬,连忙向王源介绍了海空。王源说道:“既然是故人相逢,不妨耽搁些许。几位稍坐,王源略尽地主之谊。”言讫,王源就转身到后堂去煮水烹茗。不多时,王源端着茶水来到了大堂。
王源一边给三人斟茶一边笑着说道:“王源一介寒儒,没有什么好茶叶招待故人,还望萧爵爷海涵。”
萧毅红着脸说道:“王大叔不要说笑。”
王源在萧毅下首坐下,问道:“五年前听说爵爷和韩武小友追随陛下征战漠北,令王源好生羡慕。数年不见,不知韩武小友现在何处?”
听到王源问起韩武,萧毅不禁黯然神伤。于是,他把漠北之战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源。王源听完不胜唏嘘,说道:“但愿韩武小友吉人自有天相……”
萧毅沉默片刻,问道:“王大叔,你这几年一直在深泽?”
“是的。”王源答道。“深泽县物贫人少,王源只恨自己德薄才浅,这几年来也未能给深泽的父老乡亲带来多少好处,实在是惭愧。”
萧毅说道:“王大叔过谦了。深泽的老百姓视你为父母,可见你在这里是用心尽力了。”
王源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深泽的父老乡亲错爱王源了。”
王英娥忽然在一旁问道:“王大叔,你为什么不等圣旨来了才放粮?那样的话,你也就不会被牵连了。”
“我何尝不想如此。”王源轻叹一声。“不过,要真是等圣旨来了再放粮,最快也得十几天。这十几天里得有多少灾民饿死,又得有多少灾民背井离乡……我身为一县的父母官,怎么忍心看到黎民百姓遭此大难。所以,就算是我因此被朝廷治罪、杀头,我也要开仓放粮。为国为民,王源死而无憾!”
“王大叔真是菩萨心肠!”海空由衷地赞叹道。
萧毅满怀歉意地说道:“王大叔,圣旨让我来这里,我实在是……”
“爵爷不必耿耿于怀。即使不是你来,还是会有其他官员奉旨来的。”王源说完爽朗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也是件好事,至少我在爵爷的手里能够少受点罪。”
王英娥接话说道:“王大叔说得是!我们一定把你好好地护送到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