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南阳客栈遇王源,唐王府内捉厉鬼(4)(2 / 2)

风雷烈 楚非圣 2977 字 2021-08-06

程氏扑通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头,悲惨地说道:“求恩公搭救,小女子来生当牛做马报答恩公!”

王源说道:“你姑且忍耐,过了今夜,自然会放你回家与父母团聚。”

程氏在里面千恩万谢,王源长叹一声,满怀心事的径直离去。

天黑以后,承运殿前的广场周围站着几十个侍卫,每个侍卫举着一支燃着的火把。如闻身披红色袈裟,手持檀木念珠,盘膝坐在事先设好的供桌后面。他的左右各有九个僧人打坐,俱是南阳城内有名的高僧。供桌之上供着佛祖释迦牟尼的鎏金牌位,还摆着众多瓜果贡品。

侍卫们人心惶惶,不时东张西望。如闻闭目养神,仿佛入定了一般。夜色愈深,如闻睁开眼睛看了看夜空,这才站起身来走到供桌之前。他用火石点燃桌上的香烛,之后焚化一摞黄纸,再退后数步对着佛祖牌位行跪拜大礼。

如闻再度站起来,走回到供桌之后,高声说道:“阿难。是佛顶光聚悉怛多般怛啰秘密伽陀微妙章句。出生十方一切诸佛。十方如来。因此咒心。得成无上正遍知觉。十方如来。执此咒心。降伏诸魔。制诸外道。十方如来。持此咒心。能于十方摩顶授记。自果未成。亦于十方蒙佛授记。十方如来。乘此咒心。坐宝莲华。应微尘国……”

如闻浑厚的声音在广场久久回荡,说的正是《楞严经》。说完之后,如闻盘膝坐下,带领众僧开始念起了《楞严咒》:“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

烟火缭绕,佛音阵阵,广场上霎时变得格外庄严肃穆。两遍《楞严咒》念完,王府内没有任何动静。第三遍《楞严咒》念到一半,突然夜风骤起,一个凄厉尖锐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那声音连绵不绝,阴森刺耳,显得异常恐怖。几十个侍卫听到那声音,哪里敢继续停留,纷纷丢掉火把抱头鼠窜,有的一边跑一边喊:“快跑呀,鬼来啦!”有的火把落到地上很快就熄灭了,也有不少还在地上燃烧,广场上变得昏暗混乱。

十八名护法的僧人看到侍卫们四处逃散,各自脸上也露出不安的神色,不过还是咬着牙继续念《楞严咒》。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但似乎根本没有压制住那鬼怪的声音,十八名护法僧人相反倒被那声音搅得心烦意乱了。

双方僵持了片刻,忽然有的僧人发出惊叫:“鬼!鬼!”,随即十八名护法僧人有的起身逃窜,有的吓晕倒地。如闻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广场西侧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身高丈许的鬼怪。那鬼穿着一袭白袍,吐着一尺多长的鲜红舌头,脚步经过的地方,火把尽灭!

那鬼并不靠近如闻,只是围着广场行走。待到广场上的火把全部熄灭之后,也没见那鬼开口,只听得阴森森的声音传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如闻看那鬼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不禁暗暗吃惊,心底暗想:莫非真的遇上了厉鬼?不过,他毕竟修为深厚,急忙守住灵台,站起来默念了一声南无释迦牟尼佛之后,立刻镇静如常。

如闻怒目圆睁,气运丹田,喝道:“何方鬼怪,竟敢在世尊牌位前放肆!”他这一声用上了平生修为,好似晴天霹雳一般,那鬼怪也不禁止步。

正在这当口,一个黑影偷偷溜到了承运殿,趁着如闻并未发现,他轻轻推开殿门钻了进去。如闻和鬼怪互相对峙着,谁也没有动。忽然,如闻看到在皎洁的月光下,一条长长的影子出现在鬼怪身后。

如闻大喜,高声说道:“施主不必装神弄鬼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影子吗?”

那鬼闻言,冷笑一声,并不去看身后,反而将口中的舌头扯下,然后迅速地掷向如闻。那条舌头挟着风声打到眼前,如闻早有提防,抄手接住,原来是一尺多长的新鲜肉条。那鬼又抬起右腿,猛地扫向如闻。

如闻听得似乎是钝器破空的声音,右臂运功往那鬼的右腿挡去,只听得咔擦一声,那鬼的右腿断地,竟然是一根两尺多的木棍。如闻虎吼一声,施展出“般若金刚掌”扑向那人。那人虽然一脚高一脚低,但却没有失去平衡。只见他不慌不忙,一个后空翻,落到离如闻丈许的地方。

还没等如闻近身,那人右腿斗然踢向自己左腿。又听得咔擦一声,那人脚下多了一根两尺多的木棍,竟然是他踢断了自己左脚下的木棍,双腿立刻恢复了一样高度。此人反应之迅速、判断之准确、身手之敏捷让如闻暗暗叫好,若非一流高手实在做不到这点。

那人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支软剑,笑道:“白马寺的高僧果然名不虚传!”说完,挥着剑刺向如闻。虽然那人的脚底还有尺许木棍没有解下,但是好像并无影响。两个人斗了二十多个回合,一时分不出胜负。那人的剑法十分杂乱,仿佛东拼西凑一般,但是每一招却威力不俗,以至于如闻竟然没有看出到底是哪门哪派的高手。

王府里的侍卫在隐蔽的地方看到这一幕,这才知道遇到的不是鬼而是人,不由得胆大起来。都想着要在唐王面前邀功,于是都三五成群的点着火把围住了广场。那人丝毫不惧,只是专心与如闻打斗。又斗了几个回合,承运殿的大门忽然打开,韩武从殿里跑出来,兴冲冲地喊道:“大师,我们把那个贼抓住了!”

那人听得韩武的声音,骤然一震。趁着如闻稍微分神的功夫,急忙一剑逼退如闻,再转身一跃,从侍卫们的头顶掠过,冲出重围去了。众侍卫正要追赶,可是哪里来得及。只见那人兔起鹘落,早已跳上了西侧厢房的屋顶,不到片刻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