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喂完马进屋,老婆婆赶忙上前把门关上,又替老者拂去头上的雪,这才独自进了里屋。老者看着二人吃完饭菜,走进里屋拿出一个黄色葫芦,又在厨房拿了三个大碗,坐在焦义二人身边。老者拔开葫芦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顿时弥漫出来。老者倒满三大碗酒,说道:“两位客人喝点酒去去寒。”
少年说:“老人家,我喝不了酒。”
老者笑着说:“三秦大地的汉子没有喝不了酒的!少喝点无妨。”
少年不好推辞,只有端过酒碗浅浅地抿了一小口。虽然只是一小口,但是吞下去以后感觉喉咙里面像着火一般,辛辣的气味呛得少年大声咳嗽起来。老者哈哈大笑,焦义也强忍着笑急忙去替少年拍背。
老者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说:“老朽姓陈,还没有请教两位贵客的尊姓大名。”
焦义回答道:“老人家,晚辈叫焦义。”他又指了指少年,说道:“这是晚辈的少主人——韩武。”
陈老汉看韩武咳得满脸通红,说道:“少年人,第一次喝酒都是这样的。没关系,喝多了就习惯啦。”韩武点点头。
陈老汉又问:“二位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
焦义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如实回答,韩武说道:“不敢欺骗老人家。我们是西安人,因仇家追杀,不得已要逃到洛阳去找晚辈舅舅。”
陈老汉哦了一声,说:“那你们可曾认识西安的韩明德韩老爷?”
韩武黯然神伤,回答说:“正是家父。”
“老人家与家父有旧?”韩武问道。
陈老汉说道:“小老儿哪里有那个福气。只是常听这一带的年青人说,江湖上流传着“郎舅双侠,东王西韩”的话。打听了才知道,东王是洛阳百虎门当家的王啸林,西韩说的是咱们三秦九龙帮的帮主韩明德,就是令尊!”
陈老汉又喝了一口酒,继续问:“令尊大人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韩武想起父母惨死,悲痛欲绝,愣着说不出话来。焦义猛地一口喝完碗中的烈酒,把酒碗重重的放到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气呼呼地说:“我家老爷和夫人已经遇害了。”
陈老汉睁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说道:“据听说韩老爷是咱们关中一带的绿林盟主,武功卓绝,怎么会遇害呢?”
焦义长叹一声,说:“老人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陈老汉点了点头,捻着下巴胡子沉默不语。
过得片刻,陈老汉又问:“找到仇家没有?”
韩武止住了悲伤,一字一句地说:“还没有找到仇家。但是我迟早会找出来的,到时候我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陈老汉看到韩武眼神里闪现出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凶狠之色,不由打了个冷颤。他干咳两声,一口喝光碗里的酒,说道:“请节哀。这里离洛阳还有两三百里,两位客人明天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说完,他从厨房抱来一大捆干燥的稻草铺在地上,又招呼老婆婆从里屋搬出棉絮、棉被。
陈老汉满怀歉意地说:“委屈两位贵客了。”焦义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递给陈老汉,说:“老人家,多有打扰,这点银子请收下,略表我们主仆二人的感激之情。”陈老汉死活不肯要,韩武说:“老人家要是不肯收下,就是嫌弃我们的礼物太轻!”陈老汉无法,只好收下碎银,千恩万谢之后进了里屋。
焦义把背上的长剑取下放在桌上,铺好棉絮、摊开棉被,这才说道:“少爷,休息吧。”韩武嗯了一声,衣服也不脱,直接就躺到棉被里。焦义也不脱衣服,躺在韩武身边睡下。也许是太劳累,也许是酒劲上涌,焦义很快就睡着了,满屋子都是他响亮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