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面积不大,约莫二十平米上下。做工却十分细致,每块木板都严丝合缝,竖的扎扎实实,横的平平整整。屋顶的茅草一排排,铺出来平滑的斜坡。茅草因日光曝晒而变得蓬松,微微扎着,像顶着一件有年头的蓑衣。巧妙的是,屋顶开了天窗,兴许会有阳光直接投在桌上、地上,也会有煮饭的炊烟,从中袅袅飘起。
篱笆围出来一间鸡舍,长着彩色尾羽的雄鸡,昂后阔步地巡视着它的佳丽们。见到有陌生人靠近,雄鸡颈部的羽毛皱了起来,翘着翅膀,目光灼灼地盯着来人,活像一只尽职尽责的看门鸡。
木屋没有门,门楹上挂着张茅草编的门帘,编织得同样细密紧趁。小乙的手悬停在门帘前许久,始终没胆量掀开门帘。
一个念头是:“他在吗?不在的话,我擅自闯入会不会冒昧?”另一个念头则是:“我是他儿子,哪有父亲会介意儿子推门而入的?”
咯咯哒——
雄鸡见这帮不识趣的人类,始终徘徊不去,为了彰显它作为看门鸡的重要性,霍然鸣叫起来。这一叫把小乙吓得一缩脖子,也把他掀帘子闯入的念头吓得缩进脑壳子深处。
恼羞成怒的小乙撇下门帘,走到篱笆前蹲下,瞪着公鸡。公鸡当着后宫佳丽的面儿,岂能示弱?也昂着头瞪这个臭不要脸的闯入者。私闯民宅,还有理了?一人一鸡瞪着瞪着,就都成了斗鸡眼。
姜白芷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颇无奈地摇了摇头。
贾衮抱怨道:“我们就在这儿陪他干瞪眼?”见没人理他,又说:“我看不如点把火,把房子少了,看养蜂人出来不出来!”依然没人理他。
“他妈的!不就一间空屋子吗?闯就闯了!”
贾衮气呼呼地掀开门帘,闯了进去。可才迈进去一只脚,他就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轻手轻脚地放下门帘,顺手把门帘抚平。随后,大踏步退回原地,骂道:“你们拿我当枪使,我才不信你们的邪!”
姜白芷对白云裳说:“白家主,既然主人不在,咱们先到附近转转如何?”
白云裳点头同意,贾衮连忙附议:“我也去。”
陈慧娟想了会儿说:“呆在这儿没意思,我和你们一起去探险。”
慕剑儿支支吾吾地问:“那、那小乙呢?”
“留他在这儿吧。”姜白芷说,“他得在这里等着。”
慕剑儿瞥了眼小乙,又看向其他人,终于下定决心:“那我在这里陪他。”说完这句话,脸腾地红了。
姜白芷会意地笑了笑,也没和专心致志与公鸡斗眼的小乙告别,挥挥手,与其他人朝来路的反方向走了。而小乙,似乎浑然没有觉察,直勾勾盯着公鸡的眼睛。
慕剑儿见状,颇有些幽怨地叹了口气。在门口找了把矮凳坐下,托腮望着蜂群。奶狗球球趴在她的脚边,懒洋洋地晒起太阳。
小乙的耳朵很灵,所以,他听得到其他人的对话,也听得到远去的脚步和慕剑儿的叹息。然而,他宁愿这样不闻不问,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公鸡的眼睛上。他们在鹏程寨时就已经做出了抉择,并出现了割裂。
在事实明了前,小乙不可能与养蜂人及大鹏作对。因此,他没有参与到姜白芷等人议定好的计划中去。虽然他们并没有对小乙特意隐瞒计划,但小乙必须以局外人自居,不能参与到寻找卢松年或者探索苍山的事情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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