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的身子晃了晃,手指掐得女墙咯咯响。如果有血,那么一定流自他掀起的指甲。
“团总。”阿勇唤了一声。
可头领没有理睬。仿佛有一团气郁结在胸口,上涌到喉咙,憋得眼睛通红,又仿佛只有吼出来才能缓解。
“我——”
“团总!”阿勇吼了起来,“箩筐、箩筐不动了!”
头领惊醒,一面说一面低头去看:“一个女娃都拉不动……”脸突然一白——天呐!什么时候?
慕剑儿怀抱着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狗,通体雪白,像一颗白绒球。她不知道小奶狗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没有少女能够拒绝这样的萌物,萌物通常不会拒绝少女的怀抱。两者是相得益彰的组合,再契合不过。可是,奶狗似乎不喜欢大胡子,它站在慕剑儿的掌心,对头领低吼,呲着乳牙。
“逃!”
头领只来得及吼出这一句。没人知道他在对谁说,所以,没人能立即领会他的意思。
慕剑儿茫然低头,感觉奶狗变得压手。突然,奶狗一跃而起,柔软的爪子划过她的掌心,带给她剧烈的疼痛——呀!
在慕剑儿进入濒死状态的同时,奶狗已经跃上了城垣。拇指大的脚掌朝头领拍下,头领速度不慢,五指成爪抓向奶狗的腹部。而奶狗忽然团成了球,扑向了旁边的阿勇。
阿勇惨叫一声,立即进入了濒死状态,放开了麻绳。头领抄起草叉,插向奶狗。但奶狗的目标根本不是头领。它仗着身材娇小,在城垣上滚得飞快。
民兵避不开它的攻击,它的爪子只消一拍就能把民兵打到濒死。有的民兵连挨两下,直接化成了星点。
头领愤怒地咆哮,草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攻击奶狗。纵然击中数下,也拦不下奶狗,它正在城垣上疾走,收割民兵的生命。
没了箭雨阻碍,狼群畅快地嚎叫着,涌入了三十步、二十步、十步防线。它们不必惧怕队列密集,全都涌到了小乙们面前。
陈慧娟喂给慕剑儿一枚大补丹。眼前是狼嚎,头顶是惨号,她不由得头皮发麻,带着哭音道:“老娘造了什么孽,跟着你们赔钱又赔物,如今连人都要搭进来了。”
恢复体力的慕剑儿跃出箩筐,抽出细剑说:“小狗有古怪,它在城墙上。”
小乙等人没时间过问奶狗的事,他一剑劈开扑向白云裳的狼,说:“老白,它们不和你讲道理。先保命再说。”
“可是……”白云裳望着城头,在头领草叉下蹦来跳去的白球,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能说直觉告诉他,狼群与白家宿命攸关吗?
“别可是了,狼也有濒死期。先保命再说。”
白云裳看着连绵不绝的狼群,和不停挥剑的小乙。一咬牙,按动机扩,两只铁爪弹了出来。
小乙冲他挤挤眼,开始挥剑,不停地挥剑。顿时,剑影、爪影、枪影和王八拳影——草叉总刺不准——构成了一道新的防线,将狼群挡在了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