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伤了你,就算你输。衣服都破了,起码擦破了皮。”
贾祎皋摸了摸胸口,摇头说:“没有!”
“光说管什么用,你脱下衣服来看看。说不定你都把伤口修复了!”
“没有!”贾祎皋露出怒容。
“哼,输不起,没羞没羞!”小乙冲他吐舌头。
“没有!”贾祎皋一脚跺碎了一块青砖。
光看到儿子挨打,贾衮的肺都快气炸了,怎么还能干看着儿子被戏耍?他看向王三问:“王长老,你怎么看?”
王三征询意见似的和安泰然交流了一下眼神,说:“虽然修真堂见不得血腥,但认定受伤,至少要流血。”
闻言,小乙呸呸,朝掌心吐唾沫,把手上的血渍润开。
王三轻咳道:“你用自己的血可不行。”
小乙轻嗤了一声,说:“我手太滑,增加点儿摩擦力。”
“好了,继续比赛吧。能打到这份上,你已经算武者中的翘楚了。”
没等王三的夸赞说完,小乙冷不防地持竹竿攻向贾祎皋。
本不屑于和小乙对话的贾祎皋,忍不住骂了一声:“无耻!”打出一道黄色真气的同时,一手包裹着一团黑色真气,像盾牌一样顶在前方。
真气纯靠神念操纵,但贾祎皋神念不算强,且被小乙反噬,放出的真气已经极难控制。小乙因此得了便宜,施展扇步避开真气,紧接着扭动腰背,一竿刺出。恰刺在黑色真气上,就像是刺进了沥青,竹竿戳进了半分,就进不得退不得。
看着竹竿被沥青真气挤压得寸寸裂开,贾祎皋嗤地一声冷笑,另一只手打出黄色真气。看你要兵器还是要命!
真气直冲着小乙面门,非避不可。但小乙没有如贾祎皋所想的,撒开竹竿。而是握住竹竿末端,侧身翻了个筋斗,避开真气,连同竹竿拧成了十数条竹片。
贾祎皋暗笑:多此一举!可转眼,他就大骂出口:“无耻小人!”
原来,小乙拧断竹竿后,猛地一抽,从中抽出一柄黑油油的六棱铁鞭。擎起六棱铁鞭顺势,自下往上挑去。贾祎皋急忙驱腿,护住跨步。铁鞭尖头蹭着他的衣襟划过,挑下一颗纽扣。
小乙探手去捉,贾祎皋忙借着真气辅助,半仰着身子向后滑了五米,然后站定。
“你卑鄙!”
捻着纽扣,小乙若有所思,没一会儿恍然地坏笑起来:“哈哈,我知道怎么赢你了!”
贾祎皋脸色微变,说:“玄黄龙甲功,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如意诀以无招胜有招,而且我呲水枪,从来没被打着过!”小乙擎起铁鞭,点指对方。
“那便试试——”说话间,贾祎皋的眼睛忽然直了。
在他注视的方向,悬剑的葛还婴,领着一张竹轿进了修真堂。竹轿换了淡黄色帷幔,轿中人换了桃花色的长裙——却不是同一件。
就在全场人的沉默和注视下,竹轿在北面长凳后落地,大小姐足尖伸出帷幔,是一双嫣红的绣花鞋,鞋面的桃花开得优雅。绣花鞋悬在半空,迟疑着点在地上。
帷幔分开,葛二伸出双手,撑住小姐纤弱的手掌。先是如瀑的黑发,后是白皙的脸颊。如出匣的礼物,令在场的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容貌,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蒂落......”贾祎皋在心中喃喃自语,目光柔软得像夏日里半融的冰淇淋,仿佛要让对方不用品尝,就能感受到温和甜。
就在他像女人一样暗送秋波时,对面的龚小乙勾起了邪恶的笑容,踮着脚尖靠近贾祎皋,然后全身发力,二气混元,一鞭刺出。
“小心!”贾衮的提醒为时已晚。贾祎皋刚从慕少艾的纯情中回过神,小乙迅猛的突刺已经近在咫尺。
啵啵啵!
护体真气接连被突破,铁鞭闪着乌光的尖头距离贾祎皋的鼻尖还有分毫。贾祎皋顾不得形象,双脚向后一蹬,仰面摔在地上。小乙立即改刺为抡,铁鞭朝贾祎皋的小腹砸下。贾祎皋手掌撑地,贴着青砖向后滑开。
当!青砖被铁鞭砸成两爿。
贾祎皋从地上弹起,连续射出两道黄色真气。小乙欲撤步后退,谁知脑袋倏地一痛,身体立时定了一下。真气已到近前,他忙举起铁鞭格挡。轰轰两声炸响,小乙口喷鲜血倒飞在地。
贾祎皋忙看向北边,只见少女双目冷漠,不喜不悲。蓦地放声大喝:“龚小乙!你该死!”无数道真气朝尚未着地的小乙飞去。
轰隆隆,青砖炸裂,黑色铁鞭随碎石尘埃弹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