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觉得自己能赢?”聂元好奇地看着他,“放心,就算你输了也不会死。”
“把我弄成残废也不行。”
“不会的。”
“那我也不能留在山上,妈妈一个人在家,她那点儿工资过不了好日子,还不如我摆摊卖早点挣得多。”
聂元笑着说:“大不了把你爸爸妈妈也接来,一家人团团圆圆。”
“我不去!我要公开比武!”小乙往后退了几步,和聂元拉开距离。
“哎呀,小兄弟,不会有危险的!不会!”聂元急切地解释,忽然大叫,“罗师兄,别动手啊,小心伤到了他。”
聂元喊出罗师兄的同时,小乙回头看向身后,正撞见罗祠山那张阴恻恻的脸。他探手一抓,快得小乙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捉住了手腕。小乙挣扎,却感到手腕像被铁箍箍住了,根本挣脱不得。
“罗祠山,我是小天师的朋友。”
罗祠山的笑容更加阴鸷,戾气脱眶欲出:“这回小天师也帮不了你了,上次的账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聂元说:“罗师兄,你不要吓唬他,他还是个孩子。”
“聂元,你不要总像个娘们似的,妇人之仁!咱们的任务是押他上山,不是请他上山!他不是常偷摸上山嘛,这次让他正大光明——”话说一半,罗祠山瞪着小乙问,“你做什么!”忽然,他捉着小乙的手掌突兀地被掀了起来,震得手臂都扬起老高,“小子有古怪,快捉住他!”
说时迟那时快,小乙挣脱罗祠山手腕的同时,身子猛地一缩,朝着聂元方向跑了过去。别看聂元身材肥硕、个子也大,反应倒是不慢。看到小乙挣脱,他立马张开双臂,弯腰来扑小乙。但小乙占了身材矮小的优势,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俯身从聂元的胁下钻过,立即转了个急弯,绕着聂元的肥腰,从他的另一侧钻了出去。
聂元扑了个空,大喊:“罗师兄,他朝你那边去了。”
罗祠山可没有聂元的温和慈善,早在聂元扑拦小乙时,他已经箭步去逮小乙的脖领。却没想到,小乙绕着聂元兜了个圈,他忙止住脚步,再折身去抓小乙,已经迟了一个身子。
“好贼的小子!”一张真气大手蓦地出现在罗祠山身后,当即就要朝小乙的后背拍下。
“不行啊。”聂元赶忙抓住罗祠山的肩膀,焦急地摇头。
罗祠山气得一脚跺在地上,甩开聂元,飞快地朝小乙追了过去。被聂元拦了一下,小乙又跑出了三米远。和预选赛时一样,每跑一步,都伴随着轰轰巨响,比之当时,声音更大、速度更快。
方才被小乙用诡异的劲力炸了一下,罗祠山又惊又怒,只顾捉回小乙泄愤,没来得及思考。现在才发现了古怪:他往回跑做什么?同时,他眉头皱起,朝聂元大喝:“贼小子要喊救兵!”
“救兵?”聂元嘟哝一句,想不出戚叁伍不在的情况下,运动场里有什么人会愿意救援龚小乙。不是小乙人缘差,而是极霞宫太强势。
小乙和罗祠山同时竭尽了全力,一时间居然旗鼓相当,小乙始终快着罗祠山三五米。眼看小乙就要跑出选手通道,罗祠山心里发狠,神念蓦地探出。如果神念有形质,那么此刻,一定有两根尖锥从小乙的后脑扎了进去。
和贾祎皋带来的烦恶感不同,小乙感觉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双腿变得绵软无力,当即一个趔趄,几乎要栽倒在地。
“哼!给我滚来!”罗祠山趁机一个箭步冲到小乙身后,一只大手已搭上小乙的肩膀。
然而,下一刻,小乙肩膀的衣服忽然鼓胀,紧接着好似被吹炸的气球,砰!爆了开。罗祠山的手掌又一次被掀了起来,气得他大叫一声:“你找死!”当即戾气溢出眼眶,把聂元的阻拦抛到脑后,另一只手掌当空劈下,正对着小乙的天灵盖。
小乙猛地转身,噗——一口鲜血喷了罗祠山一脸,迷了他的双眼。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抹血液,劈下的手掌就慢了一步,被小乙侧身躲过。与此同时,小乙脚掌踏地,由足到腰,由腰到肩,由肩到手,狠命地双掌推出,打在罗祠山胸口。
作为追击的一方,罗祠山根本想不到小乙会做出反击,所以就没有放出护体真气。于是结结实实挨了小乙这一掌,登时被纯粹的肌肉力量推得身体后仰。同时,两股劲力透体而入,相互吸引着,沿着罗祠山体内筋脉兜了半圈,在胸口巨阙穴炸开。
光是内劲爆炸,很难冲破体内真元之力的防护。可是,两股劲力中,有一股熟悉又讨厌的劲力。虽然不比另一股浑厚有力,但居然可以截断真元之力的流动,令真元之力难以延续,使得罗祠山的脏腑暂时和普通人一样没了半点防护。
爆炸余波,震动罗祠山的心肺,连呼吸都为之一滞,身体反应跟着慢了半拍。小乙见一击奏效,立马又跟上一掌。掌力再次在巨阙穴炸开,震得罗祠山向后踉跄数步,同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而此时,聂元晃着肥肉,追赶上来。小乙固然击退了罗祠山,但内劲已经消耗了大半,感到手脚力量正在飞快地流逝。他不敢耽误,没了命地冲进运动场。
身背后,缓过神来的罗祠山,顾不上调动真元之力恢复脏腑,指着小乙的背影大喊:“截仙劲!他会截仙劲!他是白家人!”
聂元扶着罗祠山,脸色大变:“白家终于和二门联手了?”
运动场的看台上,看客们还在为贾祎皋和龚小乙的离场感到扫兴。突然,有人指着选手通道大喊:“那不是龚小乙吗?他怎么回来了?还有,他背后跟着的是监察罗祠山,怎么像是受伤了?”
冲进运动场,小乙忽然大喊:“贾祎皋,你个王八蛋!打不过我就找人害我!”
登时,比赛的人停止了比赛,议论的人停止了议论,打瞌睡的人振奋了精神,主席台里的人瞪大了眼睛。
恰好还没离开的贾衮,眉头紧锁。儿子打不过龚小乙,还谋害他?开什么玩笑!
张四爷腾地站起身来,质问贾衮:“贾观察,你们连底线都不要了吗?”
贾衮立马怒气上头,一甩手,剪裁得体的西服袖子竟然划出了破空声:“凭你也配质问我?”
“你——”
孔八爷按住张四爷的肩膀,微微摇头,眼睛瞟向下方的龚小乙。罗祠山正气势汹汹地逼近龚小乙,将他逼得步步后退。
张四爷气恼地甩开袖子,转身去了台下。孔八爷朝贾衮拱手道:“公道自在人,我相信令公子不屑于做这种事,可这罗祠山......怎能不让人怀疑?为了令公子的名声,我想你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说完,拂袖而去。
Shannon徐眨巴着眼睛,心想:刚才没看成的好戏,又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