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色,陈庆凝视着谷口,或许谷口的金兵主将也在远处凝视着关城。
“指挥使觉得金兵会用奇兵吗?”杨元清走到他身边问道。
陈庆抬头看了看黑黝黝的山体,点点头,“我来关城的第一天就有这个担心了,如果敌军从我们头顶发动攻势,我们该如何应对?”
说到这,陈庆回头对杨元清道:“就算高空坠物我们也能躲闪,我担心的是敌军切断水源,动员士兵们,寻找一切容器装水,从现在开始,除了喝水做饭和治疗伤员,其他用水都全部停止!”
.........
陈庆的担心并没有错,次日下午,一名士兵飞奔而来,远远大喊道:“指挥使!指挥使!”
陈庆走出房门,“怎么回事?”
“您最好去看一看,山洞那边。”
陈庆带着都头们来到了储水山洞,陈庆伸手触摸长满青苔的石壁,水流已经没有了,而另一侧流入石缝的泉水也已断流。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刚刚发现,立刻通知了指挥使!”
陈庆点点头,对罗甘道:“看来你的判断是对的,敌军确实在我们头顶上动手了。”
“卑职建议仓库要转移,距离石壁太近了,很容易遭到攻击!”
罗甘话不多,但每一句都能说到点子上,不过现在先要解决水的问题,陈庆又回头问杨元清,“士兵们有储存水吗?”
“昨晚就开始了,所有的容器,甚至包括暂时用不到的头盔也用来储水,昨晚水池都快舀干了!”
陈庆见水池已经重新注满,他一颗心稍稍放下。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阵骚动,有士兵大喊:“又来了!”
陈庆带着将领们向洞口走去,刚到洞口,只见头顶上下一个烈焰熊熊的大火球,大小如一个磨盘,重重砸在仓库的屋顶上,又弹飞出去,远处地上有两个正在燃烧的火球。
其一个火球‘嘭!嘭!’连续炸开了,声音巨响,火焰迸射,一股黑烟腾空而起。
“是火蒺藜!”
将士们都惊呼起来,他们太熟悉了,是火药武器的蒺藜。
杨桦走上前捡起一枚黑色的颗粒递给陈庆,陈庆接过这颗沉甸甸的铁蒺藜,很像一颗小刺梨,只不过尖刺更细更长,人踩就会刺穿鞋底。
“这就是铁蒺藜!”
杨桦沉声道:“是我们西军对付西夏骑兵的利器,主要是用来对付战马,用纸包火药炸开后抛洒,不过这铁蒺藜呈黑色,上面没有淬毒。”
“如果淬毒会怎么样?”陈庆又问道。
“淬毒很麻烦,被一两颗射倒问题不大,如果被射多了,轻则伤残,重则丧命!”
旁边杨元清补充道:“并不是金兵心慈手软,没有淬毒,应该是他们帐没有火药匠,无法重新炮制,只能直接使用缴获的宋军火器。”
….这时,头顶上又抛下两个大火球,但这一次火球没有捆紧,地后便砸散了,燃烧的火布抛洒一地,里面的火蒺藜都没有爆炸。
头顶上的金兵也发现出了问题,便停止了抛下火球,士兵们小心翼翼上前,收集到二十个没有燃爆的火蒺藜。
“指挥使,一共有二十枚火蒺藜。”
火蒺藜如拳头大小,用皮纸制作,上面有一根用来抛射的细绳,陈庆来不及仔细研究,便吩咐郑平道:“带十几个弟兄把铁蒺藜收拢起来,别踩着了!”
“遵令!”郑平飞奔而去。
陈庆又对罗甘道:“现在撤离仓库物资来不及,你带士兵用石块把所有仓库门都砌封,不要让大火烧着门了。”
“卑职明白了!”
敌军用火攻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点燃并烧毁仓库,铁蒺藜是想伤及救火的士兵,可惜想得挺好,但现实却很苍白,仓库都是用石头砌成,只要仓库门不被大火点燃,敌军用火攻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