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图又被赵构请回了御书房,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道歉,徐先图只是憎恨秦桧,他对天子倒没有什么不满。
赵构忧心忡忡道:“徐爱卿,现在形势危急,朕也是一筹莫展了,希望爱卿给朕理理思路,怎么应对眼前的危机?”
徐先图平静道:“陛下,微臣实话实说,事到如今,只能向陈庆妥协,只要陈庆肯出手,形式就会迅速扭转。”
赵构长长叹了口气,“可是....朕把江淮让给他还不够吗?他还要江南西路,朕实在无法接受。”
“这个就需要谈判,但微臣直觉,现在江南西路实际上已经在陈庆手了。”
赵构一惊,“为什么这样说?”
“陛下,可以从常理推断出来,之前我们知道江南西路有张子琦统领的十万大军,现在我们得到消息,张子琦率八万大军杀进严州,那问题来了,还有两万军队在哪里去了?”
“朕认为,两万军队是不是留在了江南西路?”
徐先图摇摇头,“杀敌三千,自损八百,韩世忠战败,损失惨重,对方会一点损失都没有吗?微臣认为,最少也会伤亡一万多,可能会留几千士兵和一些伤兵在江南西路,但凭这一点人能挡得住陈庆的大军?
陈庆会对空旷的江南西路视而不见?况且微臣觉得韩世忠战败,极可能有西军的因素,否则以韩世忠的经验丰富怎么也不可能敌不过平庸之极的张子琦。”
徐先图如抽丝剥茧般的分析让原本抱有一线希望的赵构彻底无话可说,如果西军已经占领了江南西路,再让他们退出去,怎么可能?
这时,朱胜非匆匆赶回来,“微臣向陛下交差!”
“没有出乱子吧!”
“幸亏赶得及时,微臣给胡特使和报馆都解释过了,只是一场误会,万俟相国也带人走了,没有惹出麻烦!”
“秦相公呢?”
赵构不悦问道:“他没有出面吗?”
“他不肯出面,说和他无关,都是微臣去解决的!”
“混蛋!”
赵构怒骂道:“若不是他怂恿,朕会写手谕查封报馆?怎么又和他无关?惹是生非有他,解决问题就没有他,连最起码的担当都没有,他还有资格当右相国?”
赵构这次终于发怒了,又继续骂道:“朕现在才发现秦桧从来就没有办过一件好事,每次他都要把事情搞砸,每次坏事都坏在他手上,就连张俊造反也是和他有关,张俊造反的导火索就是他引发的,若不是他逼张俊去攻打河南路,张俊也不会抗旨不遵,就是他添油加火,矛盾才愈演愈烈。”看書溂
不过骂归骂,真要让他把秦桧罢相,他又做不到,所以他现在的骂也是装装样子,骂给徐先图听,安抚他的情绪,同时也撇清自己的责任。
徐先图太了解天子,骂这些无非是想撇清他的责任,秦桧能当这么多年相国,不就是处处迎合他,所有的决策不都是他的意志吗?现在又把责任推给秦桧了。
徐先图心叹口气,劝道:“陛下,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现在关键要应对张俊的两面进攻,还要和陈庆谈判,先把燃眉之急解决吧!”
朱胜非也道:“微臣听胡云说,今天午,张俊的两万先锋已经杀入平江府,两天后就会抵达临安府,我们必须派军队北上迎战。”
“朕知道形势危急,也在考虑人选,秦相国向朕推荐杨沂,但朕觉得杨沂资历浅了,当大将可以,当主帅还差一点,两位爱卿有没有合适人选?”
徐先图躬身道:“卑职在枢密院发了一份卷子,让枢密院的数十名官员填写,谁可为主帅,结果八成的官员都推荐同一人!”
“谁?”赵构精神一振问道。
“大学士张浚!”
赵构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徐先图劝道:“陛下,张浚在川陕率领西军和金兵对抗四年,金兵最终没有能南下一步,陛下,大家都认可他,微臣想了想,还真的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