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点点头,“我丈夫有一份记录,详细记录了三年以来唐琦贪污粮食的每一笔记录,他说和帐对得上。”
“能把记录给我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丈夫伸冤,拿回你家的财产。”
民妇想了想,把五岁的儿子叫进来,掀开他衣服,从他背上取出一个纸袋,递给了陈庆,“我们家里进了几次贼,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我不敢放在家,随身带着。”
陈庆打开纸袋,取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说明,陈庆一看就明白了,唐知县是利用损耗,官仓粮食每年半成的损耗,也就是5%,被老鼠吃掉,或者生虫发霉,诸如此类,半成以内是允许的,但尉迟县是酿酒大县啊!他就借口损耗,把大量陈粮卖给了徐家酒铺酿酒,最后还做假帐,粮食被金兵提走。
陈庆点点头,问题比较严重,他必须调兵过来,凭他和五名手下处理不了这件事。
“你现在可有地方躲一躲?”陈庆问民妇。
民妇点点头,“我可以先会娘家,也在城东的蒋村。”
“那你先带孩子回娘家躲起来,最迟五天后,你就会听到结果。”
民妇千恩万谢,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陈庆沉思片刻,取出调兵金牌递给亲兵,“你立刻赶回汴梁,让颜骏带三千骑兵过来。”
“卑职遵令!”亲兵接过金牌匆匆走了,他们有一匹马在客栈,正好可以骑马赶回汴梁调兵。
陈庆随即结了茶钱,带着两名手下返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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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有一座占地二十亩的大宅,这里便是徐老虎的府宅,徐老虎叫做徐武,他是徐先图堂兄的儿子,是徐先图的堂侄。
徐武为人凶悍,他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狠,加上他舍得花钱收买县官,以至于他在尉迟县内横行霸道,却无人敢管。
上个月他替知县唐琦做了一桩恶事,他先强行霸占了吏雷俊的田产和祖宅,又将准备去汴梁告状的雷俊抓起来活活打死,看起来就是土地纠纷,实际上替知县掩盖了他私卖官粮的罪恶。
大堂上,徐武神情紧张地问长子徐相州道:“你看清了吗?确定是他?”
徐相州点点头,“孩儿在京兆不止一次见过雍王,莪敢肯定就是他,他虽然化了装,但眼神和气度不会变,他的身高也不会变,而且他的几名手下个个雄伟强壮,杀气凌厉,这不是一般人能配得起,一定是他。”
徐武负手在大堂里来回踱步,估计陈庆是来尉迟县微服私访,来了解酿酒的情况,他才带了五名手下,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徐武的眼睛渐渐冒出光了,浑身紧张得发抖,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他把陈庆的人头献给朝廷,或者是献给完颜兀术,他将能得到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
这一刻,他已经顾不上那个告状的女人了,他反复权衡再三,毅然下定了决心,“给我准备马车,我去找唐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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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唐琦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雍王陈庆竟然就在尉迟县,这怎么可能?
“你们没有看错吧!陈庆只带了几个随从?”
“肯定没有看错,他在微服私访,同时也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唐县君,我就问你干还是不干?”
唐琦犹豫了,参与刺杀雍王,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他可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徐武看出了知县唐琦的犹豫,又进一步劝道:“县君,陈庆可是和雷家那个寡妇接触了,他一定会深查此案,一个是杀人罪,一个是私贪官粮罪,你最好考虑清楚,这两个罪名你是否承受得起?”
唐琦有点动摇了,徐武又继续趁热打铁,“死一次是死,死一百次也是死,可如果我们干掉了陈庆,拿着他人头去朝廷邀功,一辈子都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不就在等着我们吗?或者去金国,金国悬赏百万贯、官升五级取陈庆人头的承诺还在呢!以金国人的信用,你可以当上高官,我也能富贵在握,县君,机会只有这一次,没有抓住可是要懊悔终身的。”
唐琦终于被说服了,他咬牙道:“我可以干,但我要把家人先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