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得对,前年有贼潜入宝记柜坊,就是走河道。”
杨沂打量一下船只问道:“柜坊这是在做什么?”
“柜坊仓库不够用了,把一些积年破烂清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增加点仓库空地。”
“怎么要十几艘大船,东西很多吗?”
“破烂倒不多,两三船就够了,其他船只是准备用来运钱,平江府和镇江府那边耗钱厉害,要运一批钱过去补充,可能会烦请杨将军派军队护送。”
杨沂呵呵笑道:“没问题,军队收费比武馆便宜,还安全。”
他不露声色,又问一名船夫道:“你们的船只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王延暗叫一声厉害,幸亏东主有准备,船夫都是家丁假扮。
船夫挠了挠头道:“回禀将军,我们昨天下午就过来了。”
昨天下午就过来,那就不是他们了,杨沂又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调转船头继续去巡查下一個可疑之处。
但最后什么都没有查到,杨沂怀疑是西军情报探子所为,但他没有任何证据,杨沂当然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他没有上报,此事便不了了之。
........
这天下午,江陵驻军统制杨元清来到了巴陵县,杨元清虽然是陈庆手下元老之一,但目前官职仅为统制,还没有到上军统制,而和他同时期的郑平已经是上军都统制了,郑平也没有多少军功,就是镇守巴蜀,但他却是陈庆第一信任之人。
杨元清当初就是站队错误,偏向朝廷,从而失去了陈庆的信任,尽管他这些年努力弥补,也算是忠心耿耿,但已经有点晚了。
才四十余岁,须发已经半白了。
杨元清之所以亲自来巴陵找种桓,是因为他心颇为忐忑,他们明明控制着长江,张俊的船只又是怎么运私盐过长江?他有点说不清楚,他知道雍王虽然不说,但并不等于雍王没有怀疑,怀疑自己也参与贩运私盐。
事实上,杨元清真没有参与贩运私盐,他为人很谨慎,这种事情他不会做,也不敢做,一旦被查到,自己不但活不成,子孙也休想抬起头。
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杨元清来到大营,很快,种桓出来迎接,种桓虽然只是一名内卫指挥使,但他有雍王金牌,他就算是特使,当然不会向杨元清行部下礼,再说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体系。
种桓躬身行礼,“欢迎杨统制来巴陵!”
杨元清点点头笑道:“这段时间辛苦小种将军了!”
“杨统制请进大营!”
“小种将军请!”
两人来到主营房,分宾主座,有士兵进来上茶。
杨元清迟疑一下道:“我这次过来,其实是要申明一件事,我绝对没有参与贩卖私盐,请小种将军不用担心。”
种桓笑道:“我也没有怀疑杨统制啊!”
杨元清叹了口气,“但有些事情很容易让人误解啊!我没有参与贩卖私盐,那这些私盐是怎么过江的?说实话,我想不通其原因。”
种桓怎么可能不怀疑呢?杨元清就是最大的嫌疑,不过他主动来澄清,很出乎种桓的意外,既然杨元清主动来澄清,说明他确实没有参与。
种桓想了想道:“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杨统制的手下私下参与;第二是官船参与运送私盐。”
杨元清摇摇头,“莪的手下不可能,我们是人船分离制度,大家用船都不固定,假如有人用军船运私盐,他会留下痕迹,第二天就会被别的军队发现,肯定会上报,官船倒有可能,江陵县衙和府衙都在北岸,但江陵府的管辖地包括了长江两岸,所以官船会来回过江,而且我们从不查官船,另外渡船也很有可能,我们一般也不会查渡船,所以渡船和官船都有可能成为运私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