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南城的保和坊内,有一座大宅,这里是河间郡公郑统全的府宅,郑统全就是郑平的父亲,他的官方身份是郑太后的兄弟,堂堂国舅,事实上,郑太后完全斗不过韦太后,已经皈依佛门,处于半出家状态,所以郑统全的国舅身份就没有人当回事了。
但郑统全却是临安赫赫有名的药材大商人,他家提供的各种药材占据了八成的临安市场,另外就是酒楼,郑家在临安有十几座酒楼,不过这不算什么,另外一个大生意就是海商,据说郑家有上百艘海船,每年去一趟南洋,运回来无数香料和物资,暴利可想而知。
郑家究竟有多少钱,无人知晓,但去年朝廷财政紧张,向各大商人求助,郑统全当即认捐了一百万贯钱,朝野震惊,龙颜大悦,郑统全的爵位随即从县公升为郡公。
夜晚,郑统全坐在书房看今天的《京报》,他心也着实震惊,没想到陈庆竟然把二帝迎回来了,还把掳掠去辽东的数万汴梁百姓也一并救回。
他又想到自己的儿子郑平,被封为永兴军节度使,统军五万坐镇四川,也是有出息了,说明孩子当年的眼光没错,跟对人了。
这时,门外大管家禀报道:“老爷,府外有送信人,说是三郎派来送信。”
郑统全微微一怔,他不久前才收到儿子郑平的家信,怎么又来送信了?
但奇怪归奇怪,郑统全还是立刻吩咐道:“快让他进来,到贵客堂稍候,我马上就来。”
郑统全穿上一件外套,心忽有所悟,一定是为了上次信交代的事情,郡王要求他今天海船全部暂停出海,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郑统全还是照办了,叫停了明州港和泉州港的海船,取消今年的出海计划。
郑统全来到贵客堂,只见一名年男子坐在贵客堂内,正不慌不忙地喝茶,郑统全心愈加惊疑,儿子派人来送信都是他的亲兵,自己也认识,怎么这次来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年男子?
郑统全重重咳嗽一下,走进贵客堂,年男子连忙站起身行礼道:“参见郑国舅!”
“你认识我?”
年男子笑着点点头,“我在临安已经两年了,多次见过郑国舅!”
“你是什么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郑统全忽然觉得这个年男子眉眼之间很眼熟。
年男子撕掉唇上和下颌上的假胡子,郑统全‘啊!’的一声,“郭大掌柜,怎么会是你?”
郑统全认出眼前此人,正是清风茶楼的郭大掌柜,虽然不是很熟,但确实打过交道。
郭掌柜取出一块银牌,放在桌上,微微笑道:“我的实际身份是西军情报司驻临安总管,这是我的军牌。”
居然是银质腰牌,身份不低啊!
“原来是郭总管,失敬了,快请坐!”
两人分宾主座,郭掌柜取出两封信,放在桌上推给郑统全,第一封是郑平的信,郑统全一眼就认出来,他打开细看,里面有一句话,让父亲严格执行郡王的军令,事关重大,务必遵从。
郑统全吓一跳,难道第二封信是陈庆的信吗?他连忙拾起信,果然是陈庆的亲笔信,郑统全连忙打开信,陈庆在信的语气很客气,感谢他多年对西军的支持,也感激他当年借钱给自己,解决了箭筈关阵亡士兵的抚恤问题。
陈庆还记得这件事,不容易啊!
郑统全心暗暗有些得意,毕竟在陈庆最困难的时候,他出手相助过,使陈庆一直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