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君先一步告辞离去,不多时,士兵将王家父子带进大帐,父子二人行礼参见,陈庆笑眯眯道:“王知县不是返回水县了,怎么又回太原了?”
陈庆这话一出,王简立刻确定了,邹掌柜一定是宋军官员,陈庆从他口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他连忙躬身道:“父亲找我回来商议大事,明天一早我就会返回水县。”
王简其实猜错了,陈庆知道他返回水县和邹洪无关,而是他派出了数十名探子,在各个县了解当地官员的情况。
王连庆上前把木匣子放在桌上,叹口气道:“张家是我母亲的娘家,张扬是我表兄,张铭还曾经是我女婿,关系很密切,但想到这些年张家的所作所为,我又以这样的亲戚为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犬子再三劝我,要以大义为先,我才最终决定大义灭亲,把这只匣子交给郡王。”
“这里面是什么?”陈庆好奇问道。
“这里面都是张扬父子这十年来勾结金国、盘剥百姓的证据,包括协议、旨意、建议等等,上面有金国的签字,也有张扬签字。”
陈庆大喜,他就需要这个东西,没想到来得正是时候,王连庆真是有心人啊!居然把这些证据都收集全了。
王连庆既然已经干了,索性豁出去了,他又道:“早在宋军攻下汾州的当天,张扬就派人去临安送信了,他在朝廷有后台,”
“张扬在朝廷的后台是谁?”陈庆问道。
“他不肯说,但我能猜得到,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秦桧。”
陈庆一怔,“张扬和秦桧很熟?”
王连庆点点头,“那还是建炎二年的事情,完颜昌在太原府呆了大半年,秦桧当时是完颜昌的手下幕僚,也参与太原的政务,和张扬关系十分密切,两人的交情应该就是那时候结下的,以前张家的后台的童贯,他们天天吹嘘,可现在却讳莫如深,和从前的态度完全相反,说明这段交情有点见不得人。”
“我知道了,感谢王员外的大义灭亲,也感谢王员外及时相告。”
“那就不打扰郡王了,如果郡王有什么需要我出面,尽管开口,我很乐意为郡王效劳!”
陈庆感觉到了王连庆的诚意,他亲自把王家父子送出大营,目送他们乘坐马车远去,这才回帐研究王连庆给他的各种证据资料。
马车内,王连庆的背后已是一身冷汗,他同时也深感庆幸,陈庆居然亲自送他出军营,那就说明自己这個筹码押对了。
“父亲,陈庆真要对张家下手?”
王连庆点点头,“他若是仁慈之主,就不会混到今天了,他一样心狠手辣,否则当初就不会被人称为人魔了。”
“孩儿感觉他很看重父亲。”
王连庆有些得意道:“这就是在关键时刻的押注,张扬押注在朝廷上,我则押注在川陕,陈庆岂能不知,他要在河东路站稳脚跟,南部他需要依仗裴家,而部他就需要依仗王家了,很有可能这次是我王家的又一次崛起,大郎,这个机会我们要抓住了。”
王简微微笑道:“如果父亲真要彻底押注在陈庆身上,孩儿劝父亲把名稍微改一改,把庆字改掉。”
“你是说避讳,不至于吧!”
“父亲,这其实是一个态度,很重要的态度,表达我们王家押注于未来的态度,陈庆会明白的。”
王连庆想了想笑道:“我出生时你曾祖父给我起名王连贺,因为你曾祖父叫王贺,后轮你祖父觉得贺和祸同音,十四岁时又改名叫王连庆,如果避讳的话,我还可以再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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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最大的青楼叫做仙彩楼,也是张家的产业,一更时分,正是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楼内莺莺燕燕,笑声不断。
此时在后门旁边的一座小楼上,匍匐着几名黑衣人,对面也有两名黑衣人。
按照葛五的交代,张铁很喜欢仙彩楼的两名妓女,一个叫周七娘,一个叫孙十娘,这两人年纪都是三十余岁,已经过季了,但张铁却很喜欢,这两女子基本都不接客,就等着张铁宠幸。
张铁这种特殊口味大家都有数,和被他打死的母亲有关。
正是葛五交代的这个重要情报,使邹洪重点关注仙彩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