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清行一礼,跟随张轩退下了,陈庆满意地点点头,不卑不亢,目光清正,是一个可塑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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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轩作为记室参军有一间单独的官房,他带着晁清来到自己官房,请晁清坐下,又让茶童倒一杯茶,笑道:“怎么样,在宣抚使面前感觉压力大吗?”
晁清微微点头,“有一点点。”
“有一点是正常的,毕竟他是主公,是独立于朝廷的川陕之王,宣抚使只是咱们对外的称呼,这一点很重要,你心里一定要明白。”
“卑职明白的!”
“然后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咱们部门叫做秘书署,也是今年才正式改的名字,但我们没有署令,只有两个署丞,我是秘书处署丞,同时兼任军方的记室参军,另外一个署丞叫做杨奇,负责书处,我们秘书处有十二人,我们职责是整理书,传达命令,你的职务是评事,具体做什么呢?我给你看一份牒,你就知道了。”
张轩取出一份牒给他,“这是去年关于河湟屯田的一份牒报告,你自己看看!”
晁清接过牒,只有厚厚的牒足有五六千字,但上面贴了一张写满字的素笺,字迹很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字迹,上面草拟了十几个要点注释,最多两百字。
“我告诉你,每天有几十本这样的牒,宣抚使不会看牒的内容,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细看,他就看前面写的要点,然后根据要点内容做批示,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晁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这就是评事的事情,把每一份牒的内容精炼出来,抓住要点,草拟一份纲要,然后贴在牒上交给宣抚使,当然评事不止你一人,加入你一共有五人,我和另一个老评事做甲类牒,这里有标注!”
张轩指着牒右下角,只见右下角上写着‘甲类’二字,他继续道:“你和另外两人做乙类牒,就是重要性低一点。”
“卑职明白了!”
张轩笑道:“这份牒就给你做参照,最后再提醒你两件事,第一,多做事,少说话;第二,同僚间的私下邀请,能不去尽量不去,好了,今晚大家聚一聚,给你们三个新人接风洗尘。”
晁清这才知道,原来这次秘书署来了三个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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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清得到了自己的坐位,就在张轩的官房外面,旁边坐着一个资历稍深一点评事,叫做杨奇,三十岁出头,他也是负责乙类牒。
而前面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评事,长得又矮又瘦,一双三角眼,目光甚是凌厉,刚才张轩介绍,他叫白子凌,京兆人,东京太学出身,做了二十多年的县吏,负责甲类牒。
杨奇把一份牒递给他,笑道:“你先做这本!”
晁清看了看,表皮上写着《德顺州绍兴五年年度报告》,右下角写着‘乙类’二字,很厚的一本牒,至少有七八千字。
杨奇用笔指了指他的参考牒上的注释,小声道:“记住了,要横写,这是宣抚使的习惯!”
“杨大哥,这是谁写的,怎么是女人的字迹?”晁清终于忍不住问道。
杨奇嘿嘿一笑,“现在不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晁清忽然想起一事,刚才张轩说他们乙类有三名评事,怎么只有自己和杨奇两人,还有一人呢?
他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桌椅空着,杨奇笑道:“还有一名新评事也是和你一样,今年的新科进士,喏,他来了!”
晁清扭头望去,只见张轩带着一名进士快步走进大堂,晁清愣住了,这名新人居然是科举第一名韦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