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绣一行抵达京兆城之时,陈庆正好在蓝田县巡视,他返回府宅时,已经第二天了。
陈庆回到府,坐上一辆轻便马车向主院翠微居而去,这时,他忽然听见一片娇喊声,一回头,却见一艘画舫在湖面旳行驶。
画舫里全是他的家人,妻子吕绣,乳娘抱着他的儿子陈冀,陈冀激动地向他挥手,嘴里还喊着爹爹。
还有余樱和余莲,李清照和赵巧云也在,每个人脸上笑意盈盈,就连一向忧伤的赵巧云看见他也笑颜绽放,眼闪烁着异彩。
看见了家人,陈庆心也说不出的欢喜,他跳下马车,指着小岛高声笑问道:“有没有去过小岛?”
吕绣笑道:“夫君,我们刚去过了,师父说,她想住在那里!”
“别胡说!”
李清照顿时老脸一红,连忙解释道:“夏天蚊子那么多,冬天又冷,我才不想住。”
陈庆没听见李清照的解释,哈哈笑道:“想住就住吧!我先回去,你们等会过来。”
“去吧!去吧!我们马上也要回去了。”
陈庆先回到了寝房所在的翠微居,这里是后宅最大的一座宅院,正对的湖面,是整个轴线的最南面,宅院占地三亩,前后两进,前院住着内院使女和女护卫,后院都是两层楼,包括主寝楼以及陈庆的内书房。
内书房已经布置好了,虽然和成纪县的摆设完全一样,但面积大了几倍不止,里面的休息室变成了书库,多了一层二楼,二楼设置了休息室。
这几天陈庆在考虑财源,他军队已经扩增到二十万,每个月的军俸就要四十万贯,一年五百万贯,这点小钱对于每年一亿贯财政收入的宋王朝来说,确实不足挂齿,
但对于熙河军却是难以承受的天量开支,找不到足量且稳定的财政来源,他们就养活不了这么多军队,只能裁军。
但饱受金兵蹂躏过的陕西路却是如此贫弱,人口比宣和年间锐减了一半,金兵竭泽而渔似的掠夺,使陕西路的财源已经枯竭,大半人家都处于赤贫状态,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放水养鱼,休养生息,不可能再征收税赋了,甚至包括商税也要豁免,促进商业繁荣。
而且这种休养生息不是几个月就能见效,至少要几年时间,问题就是这几年,二十万士兵的军俸和各种开支的钱又从哪里来?
陈庆负手在书房来回踱步,他想到了三个搞钱办法,一是开矿铸钱,第二是把大宗货物卖到宋朝去,比如葡萄酒、盐、羊皮、牲畜、煤饼、火油等等,第三个办法就是和朝廷谈判,要求朝廷负担一部分军费。
其实开矿铸钱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这就相当于印钱,这些钱如果在陕西路消耗,肯定会引发恶性通货膨胀,可如果这些银钱拿到巴蜀购买布匹、油、茶饼和鸡鸭鱼猪等等,大量物资运到陕西路,这才是好事情。
正想着,门开了,妻子吕绣端着一盏茶走了进来,陈庆见妻子步履蹒跚,连忙上前接了茶盏,埋怨道:“身子不方便就让阿樱和阿莲来做,万一不小心摔跤怎么办?”
吕绣笑道:“我有些事情想和夫君谈一谈,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你坐下慢慢说。”
陈庆扶妻子坐下,吕绣笑道:“我听李梅说,众官员都在劝说夫君迎娶韦家之女为平妻,作为笼络关士族的手段,是真的吗?”
陈庆笑了笑,坦然承认道:“是有这回事,但我没有答应。”
吕绣笑得有些言不由衷,“其实我觉得也不错啊!一般联姻不就是稳定局面的最好办法吗?”
陈庆摇摇头,“当初我夺取河西走廊时,黄头回鹘大酋长就想把贵族之女许给我为联姻,我没答应,如果今天夺取陕西路要娶一女为联姻,那下一步夺取河东路怎么办,夺取河北路、夺取原呢?我不想开这种先河。”
吕绣心稍稍松一口气,又笑问道:“可如果娶帝姬为次妻呢?”
陈庆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勉强笑道:“娘子不要开这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