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时分,陈庆派人把降将赵勇找来,笑问他道:“赵将军可了解城主将?”
赵勇抱拳道:“卑职略知一二,城主将叫做莫万谷,是一名千夫长,他其实是渤海东胡人,脾气十分暴躁,特别喜欢鞭挞士兵,加上他不懂汉语,颁布各种命令需要通过翻译,导致语言交流不畅,他便常常暴怒打人,连完颜喝离撒也不喜欢他,便把他打发来镇守陇州。”
“伪齐军怎么都用胡人来做首领?”陈庆不解问道。
“这是刚刚定下新规矩,据说是伪齐军屡屡大败让金国产生了不信任感,所以规定统领一级将领都由女真人担任,但也不是全部,具体卑职也不清楚,至少陕西路这边是这样。”
陈庆点点头,“那你说说怎么攻打汧阳城?”
赵勇知道这是都统在考校自己了,他绞尽脑汁道:“如果都统决定半夜攻城,卑职非常赞同,其实对付汧阳县守军,只要用一个字,‘惊!’,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庆更加有兴趣了,笑道:“具体说一说!”
“卑职建议都统攻打南城,攻上城不要急着进城,先擂鼓如雷,再一把火烧了南城楼,城内士兵必然受惊,他们会从北城门逃窜,都统只要在北城门外埋伏一支军队,他们都是都统的瓮之鳖。”
“可为什么说士兵会受惊北逃呢?”看書溂
赵勇微微笑道:“莫万谷那种人,又有几个人愿意替他卖命?再说这些士兵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三千人守不住城池,在关键时刻,谁不想保命?”
杨再兴在一旁道:“都统,卑职也觉得赵将军说得有道理,卑职愿意领兵攻城!”
陈庆点点头,“那就由你出任主将,赵将军出任副将,率五千人攻城,高定和牛皋率六千人在北门外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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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杨再兴和赵勇率领五千人来到南城外,赵勇心着实有些忐忑不安,他不明白陈都统怎么让自己这样一个刚投降的人领兵,但他不担心自己出尔反尔吗?
杨再兴看出了他的不安,便笑着对他道:“都统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如果不信任你,就绝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他其实是在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也明白,只是我...我刚刚才投降啊!万一我出尔反尔,带着军队跑了,都统的损失不就太大了?”
杨再兴哈哈一笑,“那你就错了,都统的威望是建立在每个士兵身上,你就算想带着他们走,他们也绝不会跟你走,莫说是你,就算我也不行,为了防止意外,出兵前我都对下面每个一指挥使宣布了这次任务,如果途改变任务,我还要把改变任务的命令交给每个指挥使过目,如果是我单独出征,都统就会给我一支金令箭,凭这支金令箭发号施令。”
赵勇汗颜,原来是这么回事,自己还真是想多了。
杨再兴又淡淡道:“这就是制度,所谓制度就是对每个人都适用,绝不会厚此薄彼,所以大家活得很轻松,按照制度来做事,努力杀敌立功就能提升,其他人际关系,吹嘘拍马之类就统统不要考虑。”
“这样最好,我们武将就害怕和官打交道,斗不过他们,被他们捏拿得很惨。”
“我也怕,都统也怕,所以熙河军内就不会出现官主政的情况,如果一定要严格说有,那都统就是官,他毕竟也是银青光禄大夫,这是散官头衔。”
“原来都统也是官!”
“经略使嘛!武兼修。”
正说着,一名十八九岁的年轻将领跳过来对杨再兴道:“师父,徒儿已经探查清楚,城头只有两队巡哨,每队五十人,或许还有人睡觉,看不见!”
杨再兴笑着点点头,“今天就是由你首发上城,别让我失望!”
“放心吧!徒儿率军从最东端上城,就算被他们发现,跑过来也来不及了。”
“可以,准备出发!”
年轻人转身走去了,赵勇笑道:“杨统领的徒弟气场很大,应该武艺不低吧!”
“他叫孙剑,是湟州人,小伙子很机敏,而且武艺高强,箭法超群,本来不需要拜我为师,但他一心想学杨家枪,我也就成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