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郊,绿竹巷。
一条窄窄的巷子尽头,竹林丛立,迎风摇曳,雅致天成,里面是五间小舍,清凉宁静,同外面的洛阳城相比,俨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中间的屋内,桌子前坐着两个女子,任盈盈脸戴轻纱,抚琴自娱,蓝凤凰在旁安静的坐着。
“圣姑姐姐。”
曲非烟蹦蹦跳跳的跑过来,邀功道:“韦大哥回来啦,这是棋谱和古画,你看看。”
任盈盈接过,随手翻阅,喜道:“太好了,这两件宝贝到手,救出爹爹的把握又添三分。”
翻到棋谱最后一页,露出枚信笺,写着行小字:
“闻你擅长音律,琴箫双绝,极尽妙境,不胜心向往之。特写“有所思”小调一首,请盈盈一唱。”
“快去请相公进来。”任盈盈低声吩咐道。
“不用,我已经到啦。”韦青笑吟吟的走进竹屋,坐在蓝凤凰让出的竹椅上。“我可是早就想听听盈盈你的雅奏。”
他现在已经恢复本来面目。
任盈盈挑了挑琴弦,便开始奏乐,蓝凤凰伴唱。
忽然,一幕琴声响起,继而歌声相合,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时而空灵雅致,时而缠绵悱恻。
“江湖纷争恨不休,风雨飘零几春秋。人来人住都是客。依旧寂寞在心头。
多少话儿难出口,一半欢喜一半羞。痴心儿女无情剑,酸酸涩涩在心头。”
歌声住、琴声止,倏而又有箫声续接。
那箫声清丽,犹如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一曲既罢,良久之后,韦青才如梦初醒,缓缓睁开眼睛。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盈盈的音律造诣,真是旷古烁今,古时《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也远远不及。”
任盈盈却察觉到他心事,便问道:“你外出归来,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可是遇上什么难事?”
韦青笑道:“盈盈果然冰雪聪明,不过此事我自有主张,咱们明日再细说。”随后打量起竹舍来。
房屋是毛竹搭建,里面摆放的桌椅几榻,也全是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
任盈盈身前的桌上,放着一具瑶琴,一管洞箫。
果然不愧是搞音乐艺术的才女,超脱世俗,仿佛空谷幽兰。
稍后,绿竹翁端上一壶清茶,几个茶具,随后微微一躬身,退了出去。
任盈盈亲自斟茶,微微抬手,示意可饮。
韦青也不客气,端起来轻啜一口,赞道:“好茶。”
蓝凤凰笑道:“这可是圣姑专门遣人从福州买来的极品茶叶,当然好喝啦。”
任盈盈美目一瞪,似是害羞,轻斥道:“不许乱说,没有这回事。”
韦青却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皓腕。
任盈盈只觉心波荡漾,羞恼道:“快放开,你想做什么?”
她虽然名义上是韦青的妻子,但两人还未正式成亲,当着蓝凤凰和曲非烟的面被拉手,登时面颊飞红。
蓝凤凰在旁看的吃味,心道:“圣姑可不像我们苗家姑娘那么大胆,看你怎么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