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子!”
还没进去,便听到独孤老太太不满的哼声,以至于方言脸上悲壮地难以名状。
大殿正中央,依旧是熟悉的麻将桌,李渊这次坐了西面,南面是李承乾,北面是李泰,独孤老太太自然是位于东面,手里正捏着一张牌,笑眯眯地跟邻家的慈祥老太太没有任何区别。
方言忙上前见了礼,躬身道:“小子见过老夫人,惟愿老夫人身体康健,福气常来,笑口常开,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
李承乾哥仨儿眼神里很是嫌弃,李渊呆了一呆,独孤老太太却是笑得愈发开心了,满头的鹤发如雪在山,目光温润祥和,半点都没有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呀你,是不是以为老婆子因范阳卢氏迁怒于你?哼,那卢弘济最近些年德行不修,老婆子对他也早就看不顺眼了!”
“小子胡闹无状,做了许多荒唐事,以后定要勤勉改进才是。”
“说的哪里话。你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做的事只要是对大唐有利,旁人又算得了甚么?”
老太太一番话说来,令方言好感大增,不愧是独孤信的女儿啊,这份胸襟气度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没啥说的,一脚将李泰踢了出去,嗯,今个儿得好好赔老大大玩上两把。
李泰很幽怨,他就是没钱了过来赢钱的……
老太太的牌风很正,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打错了牌也不恼怒,赢了也不过分欣喜,很好地在李渊这群小辈面前诠释了甚么叫作长辈之风。
最后的结果是,方言输了一千两百贯……
一归三,是好事,赢得开心的老太太毫不犹豫地取下了手中的玉镯,笑道:“唐家那妮子,老身极为喜欢,她往日里遭受了太多苦难,如今遇到了为之奋不顾身的你,也算是有了好归宿。听闻无垢那丫头也给了她一只玉镯,这两只啊,恰好凑成一双,今后只要恪守妇道相夫教子,满大唐就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
李渊的目光不经意地闪烁了几番,很快归之于平静。李承乾、李泰与李恪羡慕得不成样子。
方言大喜,笑得嘴都咧到了天边,这敢情好啊,虽说现在嚼舌根的几乎销声匿迹,但背后的阴险妇人哪里能除个干净?这两只玉镯带上了手上,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国公夫人之流退避三舍,国侯夫人仅能自保,国侯以下的,就地打死也没地方说理去。
输了钱也很开心就是方言此刻的现状,临近正午,在李渊的挽留下用了饭,便在李承乾哥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离去。
从此,骤登高位、根基不稳的传言便要销声匿迹了。
到了宫门前,方言想了想,又折返回去,在甘露殿里逗留片刻,不敢看长孙几乎要吃人的眼神,狼狈逃走。
“观音婢,何事如此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