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何必说这样的话?前隋年间,您连交趾都取过,又何惧蜀地?小子尝闻,您忠谋令范,遇物必彰,瞻风力以齐轨,轶伊吕而长骛,国朝须臾离不得您。陛下虽令您治理蜀地,但不出三两年,必定是会召回京城的。”
“哈哈哈,倒是借你小子吉言了!”
是人都爱听漂亮话,高士廉很开心,指着方言大笑道:“没想到啊,临别时居然碰到了知音。”
“小子才疏学浅,算甚么知音?只不过素来诚实罢了。”
“诚实?老夫看来,你是小滑头才对!”
看得出来,高士廉的愁绪似是被冲淡了一些,他本是豁达的性子,方言又能言善谈,旁征博引,幽默风趣地将他的心结解了开来,高士廉谈兴愈浓,以至于到了正午也不放方言离去,非要拉着他一起进餐。
“阿耶,小子与唐衣许久不见,今个儿便是打算登门看望的,在您这儿用了饭,想来我那未来老岳丈会有意见的,您也知道,他向来是小气的。”
“你呀……”
高士廉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方言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敢在背后编排老岳丈的,你是老夫见过的头一位!不过你说得倒也对,唐俭那厮确实小心性,罢了罢了,你速速去罢,等老夫临行时,别忘了来践行便是。”
“必不敢忘!”
出了门,方言便有些后悔方才的失言,高士廉怎么看都不像是嘴巴严实的人,这特娘的万一传到了唐俭耳朵里,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去的路上,方言还一直在思来想去,却没个主意,却在快到唐府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个猥琐的身影,突然便有了决定。
一见到方言的车架出现在街角,唐善识便鬼叫着扑了上来,神情哀怨地浑如被抛弃的怨妇:“姐夫,你怎地一个人来了,也不叫我!”
方言下了车,忽然想起一个要命的事——他居然是空着手来的!早上忘记给林潇潇说需多备些礼物的。
没办法,空手上门注定是要被唾弃的,还不如不来,念及于此,方言转身便走。
“哎哎哎,姐夫,你干嘛?”
唐善识一把拉住方言,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是不是空手来,不便登门?”
饶是方言自诩脸皮厚如城墙,此时也有些羞赧,臊着脸推搡着唐善识,只想趁现在门口没人快点跑路。
“嘿!”
唐善识一脚将想上来帮拳的方二踹倒,模样愈发地神气了。
“你当时许诺要带景元纬那狗东西逛上三个月的烟波楼,带上小弟一个,小弟便给你变个戏法,如何?”
“变戏法?”
方言不再挣扎,狐疑地盯着得意无比的唐善识,嗤笑道:“你会变个屁……卧槽,是不是潇潇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