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大怒,宿醉的症状仿佛一瞬间便消失殆尽,身形矫健地不像话,掂着凳子就冲了出去。
“娘的,威胁到老子头上了!”
“侯爷!”
刚开了门,方二便像狗皮膏药一般贴了过来,扯着喉咙哀嚎道:“可不敢再动手了!”
林潇潇捧着肚皮,缓缓地走了出来,脸色却甚是急切,嗔怒道:“侯爷,难道还嫌不够乱么?”
不能跟身怀六甲的女人唱反调是好男人一贯的行事原则,方言丢掉了板凳,挠了挠头,无奈地道:“我去看看。冬儿,扶你家小姐回屋休息。”
“您可千万……”
“好啦好啦……”
方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留下林潇潇怔忡担忧。
“小姐,侯爷可真是心疼您呢!”
冬儿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艳羡,待再也看不见方言的身影,这才回转过来。
“侯爷啊,万般好,就是性子冲动了些……”
林潇潇蹙眉轻叹,随即却又似想到了甚么,美眸朝冬儿看去,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忽地凑近冬儿的耳侧,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
冬儿的耳根瞬间红透了,俏脸如晚霞密布,捏着衣角娇嗔不已:“小姐,您,您在说甚么……”
门外的果然是老熟人,方二没有说谎。
金石孤零零地蹲在墙角下,形单影只,看上去愁眉苦脸生无可恋,头发乱糟糟地如同鸡窝,形容枯槁,若不是衣衫还算齐整,怕是与街边的乞儿无异,一圈绳子盘旋在他的脚下,有些刺目。
看到方言的身影出现,金石的眼泪哗啦啦地便流淌成河,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来,直奔方言的大腿而去。方言躲闪不及,被他抱住了大腿,鼻涕眼泪流了一身,顿时恶心的不行。
“侯爷,侯爷啊,您跟奴婢回宫罢!您若是不去,奴婢这颗人头就没了!”
金石哭哭啼啼地像个娘们,听到方言气急败坏的吼叫,泪眼朦胧地道:“侯爷,奴婢本就是个娘们啊……”
“……”
“这样,你回宫和陛下说,说……”
方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抚掌笑道:“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水泥之事啊,本侯日夜操劳,宵衣旰食,为了军民大计,待功成后再去向陛下请罪!”
说完,一脚踹翻愣在当场的金石,麻溜地冲进了府里。
金石大急,还没等站起身,便见到两个膀大腰圆的门子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面目狰狞,登时吓得不敢吭声,只得一边抹着泪一边去了。
被自己的机智狠狠地震撼到了的方言志得意满,方才的忐忑与不快一扫而空。不就是带着三位皇子去叫骂大臣了么?算得了甚么?在水泥面前,一切都是不堪一击……
还没爽一会儿,便又听到方二的破锣嗓子在身后响了起来:“侯爷,有一位自称是许敬宗的人前来拜谒……”
方言笑了,这家伙果然不愧是擅长钻营的,平时不见人影,偏偏在他惹祸的时候来了,这是吃准了李二的大棒子不会落下。
说实话,方言对这个奸臣还是挺感兴趣的,吩咐了一声,便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厅堂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