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看向马经山的眼神里愈发地愤怒。
“你,你……”
崔氏娇躯颤抖地厉害,她这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一个甚么样的存在,历来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绰号,此言果真不假……
“事到如今,尔等居然还不承认?唉,捅死当朝吏部侍郎,这个罪名很大!”
马经山艰难地咧了咧嘴,不曾想方言的下一句,却让他几近崩溃。
“不过啊,当万年县的余元来到此地,却看到是马资拿着这把刀……马侍郎,你说接下来,会发生甚么事呢?”
“恶魔,你简直就是恶魔!”
崔氏蓦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冲上云霄,青丝上的步摇早已歪得不像样子,失去了往日的风姿,她却毫不在意,双腿倏地一软,软绵绵地趴在了地上。
“妾身说,妾身说……”
方言满意地笑道:“虽然本侯早已看出你们是在假借马景母亲一事做文章,却不知尔等此举目的何在,好奇啊,实在是好奇!”
“让下官来说罢!”
马经山安静了下来,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渍,又将散乱的发丝撩起,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所有的事情,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能顺利让马资进入王家村的学塾而已……”
马景的脸色瞬间面如死灰。
方言不忍地看了他一眼,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替马景弄死他老爹。
“所以,纵然学塾今日招生,你仍没有让马资前去,怕的就是马景从中作梗。而后又利用马景对母亲的孝顺,谎称她受了崔氏的欺辱,卧病在床,等我们赶到后,再让马资恰到时机地出现……虽然本侯不知道你们接下来会用甚么办法达到目的,但终归是相当于交换了人质,如此一来,马景的母亲能在马府中得到优待,马资在学塾中也无人敢轻易为难,好计策啊,好计策!”
马经山与崔氏对视一眼,仿若白日见鬼,惊骇欲绝。
“只是,本侯忍不住想问一句,马经山……”
方言握紧拳头,重重上前走了一步,一字一句地道:“你当真只有马资一个儿子么?”
马经山一愣,目中闪过一丝羞愧,垂首不语。
……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洒在树下,斑驳琉璃,有诗情画意的,会起了兴致吟诗作词,而怀抱百忧的,难免会惹起一汪愁绪。
却不知是从何处传来压抑的哽咽声,令赵柱子心烦意乱地扯了扯衣衫。
“方二,你说老马都哭了几个时辰了,咋还在哭个没完呢?”
“还不是马经山那个狗东西?想让马资进入学塾,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却错估了马景的孝悌,甘愿用计,而且还是以马景为计……天底下最悲哀的事,怕也就是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