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经山摇了摇头:“若是侯爷上门为客,下官自当亲自奉茶,若是……”
“如何?”
方言欺身上前,冷冷地看向马经山。
“若是侯爷来者不善,马经山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当真?”
“哼!马某平生,最重气节!”
“……”
最重气节的马经山被老严毫不留情地捆了起来,顺便赏了两脚,惯来的翩翩风度早已不再,衣衫背后两个明晃晃的脚印分外刺眼,壮着胆子冲上来的家丁仆役不到数息的时间便被全部放倒,只剩马经山冲上天际的悲愤哀嚎声回荡在宅院里。
“方山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于我,老夫哪怕拼个你死我活,也要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错了!”
方言笑眯眯地转过身来:“你是纵容发妻欺辱妾室的无能懦夫,本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官司就算打到御前,本侯也绝不会输。”
“……天爷,老夫是做了甚么孽啊!”
马经山最终还是屈服了,仿佛认命似的也不再吼叫——老严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咸鱼味的长袜又穿了回去。
马哲看着父亲的惨状,流着泪瘫软在地——早知如此,便不该听父亲的去王家村了。这哪里是救兵?分明是强盗啊!
“别泪眼婆娑地丢人现眼!”
马景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低喝道:“不把你父亲捆起来,将来崔氏打上门,你以为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马哲一愣,哭得更大声了。
马景满意地点了点头,冷冷地横了马经山一眼,大踏步地随方言闯了进去。
“使君,这可怎么办?”
余元想了想,对那人道:“县衙府库里的老鼠逮到了么?”
“……尚无。”
“那还愣着作甚?府库里卷宗颇多,可不敢被咬了去,速回!”
“……”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便消失在街道尽头,马经山泪眼朦胧,再也没了盼头。
马府里鸡飞狗跳的不像话,方言像个土匪头子,满脸倨傲嚣张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愤怒的马景及一票兴奋的土匪们,家丁被放倒了一部分,剩下的便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丫鬟婢女们战战兢兢地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马景,前面带路。既然来了,那便先去探望伯母。”
马景自是无有不允,他本是个知孝悌的,自从知晓母亲卧病在床,既悲愤又焦急,听方言开了口,忙虎虎生风地朝后院行去。
“不知方山侯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一道尖细的女子声音从厅堂里飘了出来,方言冷冷一笑,循声望去。
一位盛装妇人缓缓自门内走出,姿态优美,雍容华贵,虽是半老徐娘,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显大家仪态,红唇如焰,观之却略薄,难免给人以刻薄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