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猛地将身子转了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唐善识:“所以你一直在撺掇我揍他?”
唐善识一愣,果断摇头否认:“没有的事!”
方言冷笑着握紧了拳头。
“唐公子……”
林潇潇忽地开了口,美眸里泛着冷意:“妾身忽地记起,去岁时,你曾在烟波楼与桑迁的侄子起了争执,恰逢桑迁赶来,将你好生训了一顿。”
唐善识张大了嘴巴,懊恼地叫道:“我怎地忘了此处还有人知晓此事……”
“所以这便是你今日前来的目的?”
方言眼神不善,脸色阴沉。
唐善识慌忙摆手连连:“最重要的,是给姐夫提供讯息。”
不去理他,反正这厮是跑不掉的——关于打架这种事,好兄弟自然是要一起上的。
方言鄙夷道:“这老倌儿多大岁数了?竟还不知羞耻地去逛青楼。”
当着林潇潇的面儿说这些,自然是不太合适的,失言忙后朝林潇潇递去歉意的眼神。林潇潇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见方言的情绪比昨日好上不少,遂也放下心来,便与花腊九一同离去。
“桑迁少年时便是个风流成性的,临到暮年依旧不改其色。不过他向来信奉黄老之学,虽喜欢狎妓,但却极为克制,只在每月的初三、十三、廿三日才去,恰好今日便是廿三日。”
方言看了滔滔不绝的唐善识一眼,奇道:“为了报仇,你打听的可真是清楚,当真是处心积虑……”
谁知唐善识居然一本正经:“姐夫此言差矣。长安城水深啊,如若不对惹不起的人如数家珍,怎地当一个合格的纨绔?稍有不虞,便会牵连府上,这是每个纨绔的必修课。”
方言很是佩服:“看来你果然天生便是当纨绔的料。”
唐善识只当方言是在夸他,挤眉弄眼了一阵,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便欲脚底抹油:“姐夫,且等你好消息!”
方言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了回来,狞笑道:“还想跑?此事少了你怎成,速速与我一道!”
唐善识哇哇大叫不已,极力抗拒着,却被方言箍着胳膊动弹不得,只好投降,哭丧着脸跟在后面,如丧考妣。
两人才走到门口,忽见老严从门外走了进来,手心里攥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向二人行了礼后,将纸片交予方言。
一把推开好奇着探头来看的唐善识,方言展开纸片,快速地看了个遍,脸色登时有些难看,眉头皱成川字,似是遇到了难事。想了片刻,朝身后的方二吼了一嗓子:“去唤彭巧来!”
方二拔腿便跑。
唐善识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姐夫,你这是……”
方言不悦地朝他瞪去:“你怎地不说桑迁那狗东西会武艺?”
唐善识一脸迷茫:“难道我没说?”
“废话!”
方言一脚踹了过去,怒道:“差点被你害死!快去拿装备!”
说着,一溜烟地跑向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