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慎微失笑道:“卢冠此人,行事老辣果决,做事怎会轻易留下把柄?之所以告发卢靖宇,不外乎他新纳的小妾被卢靖宇强行奸淫了而已。”
“……”
一句话雷得方言外焦里嫩,满脸的不可置信,方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便是世家大族最看重的伦理纲常?以侄犯婶,着实让人闻之惊悚!”
“嘿,卢靖宇此人,远没有传说中的那般英明神武,依哥哥看来,他不过就是一介草包罢了。偏偏这个草包居然贵为卢氏嫡子,贤名远播,看来背后有高人。这厮极为喜爱有夫之妇,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卢冠的小妾是某下属偏方庶出的女儿,颇有几分姿色,他见猎心喜,自然不肯放过。”
“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我欺!”
方言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哼道:“若没有这出事,让这个草包当上卢氏家主,对小弟来说,可谓是福非祸!”
张慎微大笑了一阵,又道:“卢氏此番可谓是损失惨重呐!”
“小弟正要询问,陛下究竟对卢弘济那老东西说了些甚么,令其晕倒吐血,看似一副已油尽灯枯的模样。”
“无他,因卢氏蓄养海盗和嫡孙私设**二事,陛下撤了卢氏几位上州的刺史,并与卢老太爷相约,十年之内,卢氏族人不可再有出仕者!自此,卢氏为官的,最大的也就是个正四品的太常少卿罢了。”
方言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道:“卢氏可真是元气大伤了。不过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怨不得旁人么?”
张慎微盯着方言,眼神意味难明。
“你这两日在侯府不外出,自然是不知道,各大世家已严令族中子弟不得再与你起任何冲突,否则家法处置……连清河崔氏亦如是!”
这倒是方言没有想到过的,那么说来,自己还真就成了长安一霸了?
美滋滋地臭美了片刻,方言忽地道:“接下来,哥哥也该说正事了罢?”
似笑非笑地看着有些错愕的张慎微,一副智珠在握的恶心模样。
张慎微愣了片刻,感叹连连:“弟弟果然心思剔透。”
方言笑而不语。
“既然如此,哥哥也就不兜圈子了。是有关卢冠……”
张慎微从怀里取出一张薄纸,放在桌案上,轻轻推给方言:“听说弟弟要建造悲田院与孤独园,用来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老弱孤儿,卢冠心生敬佩,便主动献上一处房产,略作绵薄之力。”
方言却是不接,冷笑道:“这老倌儿是怕了?”
本是不屑的玩笑之语,熟料张慎微居然很认真地点头道:“不错,他确实是怕了。”
没等方言开口,张慎微掰着手指,细细数道:“卢靖云四肢尽断,卢靖宇身首异处,卢生花择日问斩,连卢氏家主都吐血数斗,他自己也残了腿……试问,谁敢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