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李靖等人对尉迟恭怒目而视,纷纷撸起袖子,摆出一副干仗的模样。
尉迟恭丝毫不惧,冷冷一笑,众目睽睽之下,竟呸地一声朝土豆丝吐了一口口水,而后在众人嫌恶且绝望的目光中得意大笑道:“谁还吃?”
“……”
尚食局内瞬间安静下来,片刻后,跺脚声、怒骂声、咬牙切齿声沸反盈天。
“入你娘的尉迟敬德,端地不要脸!”
“哇呀呀,气死俺老程了!老东西!”
“不为人子,不为人子!”
尉迟恭不屑地撇了撇嘴,面对群潮汹涌权当耳旁风,挥了挥手,尉迟宝琳兴高采烈地挤了进来,爷俩连筷箸都不取,直接下手,片刻的功夫,连渣都不剩了,最令人作呕的是,尉迟宝琳竟然意犹未尽地将盘子舔了个干干净净……
“太,太特娘的恶心了!老夫受不了了!”
李孝恭率先投降,哀嚎一声,窜出去吐了个黑天暗地。
李靖眉毛抖动片刻,正强自压制着不断涌动的反胃,却见尉迟恭眨着眼将黝黑的手指头放进大嘴里来回舔来舔去,登时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步了李孝恭后尘。
不多时,尚食局内站着的人便寥寥无几,李二的眼皮子抖得像骑马,方言强撑着靠在灶台上,至于魏征,老脸黑的像锅底……
直到走出宫门,方言还是觉得胃在不断涌动,只要一闭上眼睛,尉迟恭父子二人舔盘子的嘴脸便浮现在眼前,胃里登时反酸不已。
婉拒了秦琼等人派家将送自己回府的好意,刚走出宫门,便看到钱管家笑吟吟地站在一辆华贵的四轮马车前,看到方言出现,忙小跑上来,一张老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菊花。
“哟,小郎君……不,侯爷,老奴可算盼到您了,快快上车!”
方言好奇地探头望去,却见唐俭已然上了另一辆马车,钱管家解释道:“公爷久未归家,今夜是要回国公府的。”
方言长长舒了口气,这老货一副不爽的模样着实让自己压力不小,眼下土豆已然收货,想必短时间应不会在王家村看到他了。想到这里,心里笑开了花。
“侯爷,您为何笑得如此……”
想了半晌,终究不敢将猥琐二字说出来,钱管家索性转移话头:“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小姐几乎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连同王家村都似是没了人气般。”
钱管家看向方言的眼神里有些炽热,又有些难以置信。他也曾在方言起于微末时伸手相助,本就是看出方言必定不同凡响,但万万没想到,短短数月,方言便由一介草民,摇身一变,如今已贵为帝国侯爷,受万人敬仰。初时也曾想过要撮合方言与唐衣二人,却只是不忍唐衣戴着不祥之人的名声孤独终老,如今看来,倒是歪打正着,眼前这个少年郎为了自家小姐不惜与范阳卢氏为敌,如此绝世风采,暗地里也不知令多少女子为之心折,而自家小姐也终于从人人避之不及的不祥之人,成为了无数人艳羡的对象,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侯爷,小姐嫁衣已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