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至亲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里,庞平哭得像个泪人,韩宏放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然渗出血迹,死死地盯着方言,一字一句地道:“狗杂种……”
话音未落,一道箭矢急袭而来,正中他的膝盖。韩宏放一声闷哼,单膝跪地,眼睛木然转动,朝席君买看去,呸地一声,半截断牙混着血丝吐了出来,嗬嗬地道:“我大哥定然会为我们报仇的!”
方言有些遗憾地砸了咂嘴:“原来还有漏网之鱼……”
话音未落,一声长啸忽地响彻长空,悠长清越。花腊九的美眸瞬间亮了起来,唇角勾起迷人的笑容。
“兄长回来了……”
方言终是放下心来,旋即有些吃味地干笑道:“这家伙……”
庞平惊骇欲绝,与嘴角溢满鲜血的韩宏放对视一眼,心脏急速跳动:“不,不可能!”
“对,对……花腊八本就不是大哥的对手,更何况他还被下了药……”
韩宏放语无伦次,顾不上膝盖传来的剧痛,勉力站直身子,目光朝远处望去。
被围困的海盗们不由自主地散了开来,中间空出一条通道,目光俱是骇然。
不多时,道路的尽头有人影显现。鲁生花双臂似是无力下垂,缓缓地走着,花腊八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再往后,是矜持着极尽淡然的李和玉与景元纬舅甥俩。
此时的花腊八身躯挺拔,气宇轩昂,哪里还有半分他们离开之前的模样?鲁生花却是面容颓丧,脚步散乱,两人之间,似是完全反了过来。
韩宏放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嘴巴张了又张,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庞平,早已绝望的瘫倒在地,面目呆滞。
待走得近了,鲁生花身上的斑斑血迹依稀可见,头发散乱,脸上挂着数道伤痕,向来被海盗们所敬仰的风度已半点全无,双目无神。
哗啦啦声响阵阵,海盗们手里的兵器终是掉了地,韩宏放身子晃了晃,大声嘶吼道:“大哥!”
目光狠毒地射向花腊八,钢牙咬得嘎嘣响,怒道:“你们竟是……”
花腊八笑了笑,道:“可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韩宏放一滞,四顾望去,庞平已像行尸走肉般,老大鲁生花双臂被折断,而一众海盗们皆是面露绝望,手无寸铁已是任人宰割,一时间,不由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老子悔啊!悔不听二哥的话!悔遭遇埋伏时令出多门!”
韩宏放的怒吼声在夜空中分外刺耳,却没能唤醒庞平与众海盗。回首望去,花腊八笑得甚是可恶,韩宏放大叫道:“狗杂种,拿命来!”
手腕抖动,环刀似白练,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亮光,韩宏放蓄足脚力,朝花腊八飞掠而去,声势甚是骇人。
花腊八背负双手,脸色依旧淡然,刀尖裹挟而来的厉风凛冽,吹得花腊八身侧的景元纬胆战心惊,忙拉着李和玉躲得远远的。
花腊八却不为所动,甚至还有闲暇朝着韩宏放笑。
鲁生花早已叹息着闭上了眼睛,泪流满面。
瞬间,花腊八身形闪动,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漫天血雾随风而起。
浑身浴血地看着倒在血泊里不断抽搐,半边脑袋已成肉泥的韩宏放,花腊八叹道:“早就说了要锤爆你的脑袋,你为何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