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人是当朝方山伯呢?”
张金树笑意吟吟,好整以暇地看着脸色大变的王保。
王德一猛然抬头,又惊又喜,眸子里满是渴望——这天下谁人不知?当朝方山伯横空出世,献精盐、制马蹄铁、造筒车,不一而足,又在关中大旱时在陛下面前立下军令状,言道必不使一人因灾而亡,时至今日,果真如他所讲,关中百姓俱都无恙!听闻陛下的圣旨早已拟好,只待这位伯爷踏进长安城之日,便是晋升侯爵之时!
未及弱冠之龄的侯爷啊……他凭的甚么?不就是一身神鬼莫测的杂学么?
半晌,王保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艰难地扭动脖颈,见自家儿子已经陷入狂喜中不可自拔,无奈摇头叹道:“是某固执了……”
“爹……”
王德一眼里泛着泪花,因不喜孔孟之道,从小到大,也不知挨了父亲多少打骂,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岂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王保笑了笑,正待说话,忽地听到脚步声传来,眉头微皱后随即散开。
张金树眼尖,笑道:“德一,你先下去罢,某与你父亲还有话说。方山伯那里,某择日便去。”
王德一欢喜着去了。
“阿郎,该用饭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垂手恭声道。
张金树奇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仆人打扮的壮汉,笑道:“某还以为安国家中只有老仆一人……也罢,既然恰好遇到开饭,安国总不能将某赶走罢?”
王保看了那壮汉一眼,叹息着道:“饭食粗鄙,实在不敢留使君。”
张金树老脸一僵,面色尴尬得紧,去下属家里蹭饭,却被无情嫌弃,这滋味着实不好受。正要哈哈两句缓解下尴尬,忽地瞧到王保眼神似是有些飘忽,目光不去看壮汉,也不看自己,竟是在门后的花瓶间游离,似是花瓶上的花纹真的能绽放出花来。
“不嫌弃,不嫌弃!”
张金树大笑着摆了摆手:“昔日某在军营,甚么猪食没吃过?安国……”
“使君方才说的可还算数?”
王保忽地打断张金树的话,在张金树疑惑的目光中,灼灼地盯着他。
“甚么话……对了,是德一拜在方山伯门下一事罢?自然算数。”
“那就好,那就好……”
王保似是有些如释重负,脸上闪过意味难明的笑,忽地疾疾退后两步,在那壮汉惊惧的目光中叫道:“使君,此乃海里阎王在登州的内线,速速拿下!”
“王保,你找死!”
壮汉怒吼连连,钢拳紧握,整个人如同泰山压境般朝王保冲去,张金树大笑着叫道:“来得好!”
一个跳跃便窜到了王保前面,巨拳携着风雷之势朝壮汉门面砸去,虎虎生威。壮汉大惊,手臂忙来格挡,冷不防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如同纸鸢般倒飞出去,重重跌倒在地,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