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离开近两个月了,还不曾归家,妹妹莫要伤神,待他回来,姐姐替你好生责骂他一番。”
唐衣将林潇潇小心搀扶于石桌旁,抿唇看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忽地竟有些艳羡,美眸里是化不开的思绪。
两人对坐无语,半晌,林潇潇忽地跪倒在地,泣道:“是奴胆大包天……”
唐衣惊了一跳,正要起身,却听到冬儿大叫一声,慌张跑来,学着林潇潇跪伏在地,不断叩头,声如杜鹃啼血,绝望不已。
“主母息怒,主母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以死谢罪,但求主母饶了小姐罢!”
一时间,主仆二人如生离死别,抱头恸哭不已。
唐衣这才回过神来,气得高耸的胸膛不住起伏,只觉银牙都欲咬碎,恨恨地道:“好哇,原来本小姐在你们二人心中,竟是如此模样,好,好得很!”
这样说着,泪珠儿竟也扑漱落下。
“姐姐……”
林潇潇此时方知自己误做小人,忙擦干了泪痕,朝着唐衣盈盈拜下,粉面羞惭,低声道:“好姐姐,是妹妹错了……”
唐衣只觉万分委屈,无声落泪,娇躯扭转,不去看她。
“三姐,三姐……”
唐善识风一样地跑了进来,龇牙咧嘴地。他倒是没那么多心思,哪怕是未来的姐夫先让小妾中了招,只是为方言高兴。可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一时怔住了。
“你们这是……”
“混账!谁让你进内院的?”
唐衣粉面含煞,将满肚子委屈一股脑地朝自家弟弟发泄出来,娇喝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唐善识张大了嘴巴,一脸晦气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经过唐善识这一打岔,气氛算是缓解了许多,不多时,若文山也提着药箱呼哧呼哧地小跑而来,待把了脉,老脸笑得如秋菊。
“恭喜夫人!”
林潇潇小心翼翼地瞥了唐衣一眼,见唐衣笑靥如花地吩咐不情不愿的唐善识打赏,终是完全放下了心,一时间,只觉人生美满如意,不外如是。
若文山开了些安胎的方子,拿着沉甸甸的铜钱喜滋滋的离去,唐衣好生嘱咐了几句,也回转别院。
打发了唐善识去长安府上借人,不顾仆人惊诧的目光,唐衣裙摆飘摇,快步走进闺房内,吱呀声响,房门被从里间插上,不多时,一阵低沉压抑的抽泣声隐约传来。
闻讯而来的宋氏听了环儿的话,摇头轻叹道:“命途多舛,偏偏又是个重情义的,作孽哟!”
长安的风声向来是极快的,不到一日的功夫,方山伯小妾有了身孕的消息便传得人尽皆知。
消息传到宫里,李二龙颜大悦,竟难得大方一回,命人从内帑里寻了好几件奇珍异宝,赏于方山伯府。自此,王家村的来客络绎不绝,车辆阻于道,只可惜方山伯府大门紧闭,除了那些交好的能进得府门,其余的俱被和气的老管家拦于门外。不过也无人对此气愤……单看看回礼中的香水,便足以让人笑开了花,那可是等闲不得见的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