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仍是气得暴跳如雷,方言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以势压人,强迫着不许他人也涉足罐头行业罢?又或者是将玻璃瓶回收,显然也是个费时费力的工程。对付盗版之艰难险阻,古今莫不如是。
“还有,我怀疑这件事背后有张亮的影子。”
李泰的眉头皱成川字,不解地道:“张亮远在长安,怎会与此事有关?我瞧着定是张金树那狗东西见财起意罢了。”
方言似笑非笑地道:“你怎知张亮此时在长安?”
“难道……”
李泰忽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来作甚么?”
“他的义子折在了登州,若不亲自来一趟,保不准便让底下的人寒了心。再者说了,李氏在郡公府张牙舞爪惯了,姘头被杀,她能忍下这口气?打发张亮来登州查上一查,也不是甚么稀奇事。”
“查就查,反正不是你杀的……就算是你杀的,他又能耐你何?程伯伯向来是瞧不大起张亮的。”
方言瞥他一眼,这小子倒是能耐,把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不愧是长于深宫的。
李泰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道:“你确定张亮来了么?”
方言双手一摊,笑道:“不确定。”
“那你怎会如此说?”
“猜的。”
李泰:“……”
“像你这种睚眦必报的,通常都会走路掉进坭坑里。算了,我与你赔个不是。”
方言舒爽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不去跟这样的人计较,李泰想了想,又问道:“张亮为何要把主意打到罐头身上?”
“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欠他一个人情……人情这东西,最难还了。”
李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又听方言道:“李氏骄奢淫逸,张亮又是新晋的勋贵,根基全无,不说穷得叮当响,余财却也是没的。琉璃的买卖他没掺和上,定然是眼馋的要命,旁人不晓得琉璃是我等的买卖,却瞒不住他。见了罐头,说甚么也要插上一脚的。”
“可将罐头给了他,窦德素的河鲜铺子怎么办?”
李泰对自己这位远房表哥全无尊重之意,直呼其名,方言想了想,道:“无妨,多做些便是,毕竟远隔千里,不会有甚么关联的。”
……
不得不说,张金树还是几把刷子的,从方言这里得到了罐头,竟仿照着琉璃盛宴,同样在登州搞了个品鉴大会,遍邀四方商贾。以罐头的卖相和香味,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竞相追逐。张金树不方便出面,万事皆由辞去官身的齐海操办,齐海也是个头脑灵活的,天花乱坠地开始忽悠,仅仅一日,便收到了三千瓶罐头的订单。
待方言听说齐海将罐头卖到两贯钱的高价,平白赚了一倍的利润后,惊讶得瞠目结舌。
“他娘的,登州的商贾当真是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