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眼瞄向端坐的李二,李二会意,笑道:“最近少惹些事端罢,千年的世家,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管这对夫妻暗地里安的甚么心思,最起码这副维护之情是做不得假的。方言差点被哄得又掉下泪来,长孙竟亲自扶了方言坐下,这才娇躯扭转,回到李二身旁。
不知怎地,竟忽地想起一句谚语—黄鼠狼给鸡拜年……这样想了,看着李二嘴角的浅笑竟越来越像黄鼠狼……
好在令人心里发慌的作秀并没有持续多久,言归正传,李二脸色凝重,手指轻扣桌案,道:“关于你说的旱极而蝗,朕命人查阅了自魏晋以来的文献,确实发现旱灾后必有蝗灾。朕想知道的是,此次蝗灾是否严重。”
这场蝗灾连史书都曾有记载,规模必定不小,甚至诞生了李二陛下生食蝗虫,言“当蚀我心,无害百姓”的千年名句,堪称数千年来的作秀典范。
也由不得李二陛下不重视,蝗灾危害甚大,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饿殍遍野,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对李二统治的正统地位也会造成极大的动摇。
“陛下,臣自幼便跟随师父云游天下,旱灾蝗灾倒也见过几次。但像去岁冬月直至今岁即将入夏都不曾有雨雪的,还是第一次见。由此观之,此次灾祸确实不小。”
李二的眉头皱成一条鸿沟,脸色凝重,沉思不语。长孙轻轻叹息,待看到方言左顾右看的像个不安分的猴子,嗔怒道:“你有办法就赶紧说,难道要本宫求你不成?”
方言挠了挠头,正待说话,却听李二展颜笑道:“竟差点忘了,听说你与承乾说下大话,必不使一人受灾而死,朕很是期待。”
“陛下,臣家小业小,连建造宅院的银钱都是借来的,再者说了,臣足足两年都没得俸禄……全是太子殿下玩笑话,陛下切莫当真。”
“甚么玩笑话!方山伯意欲欺君乎?”
李二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和蔼可亲像个邻家暖男,此时已经阴云密布,似要择人而噬。
方言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微臣不敢。”
“方山伯公忠体国,实乃国之良才。”
李二龙颜大悦,对长孙道:“观音婢来作中人,如若这小子食言,数罪并罚可好?”
长孙忍着笑,认真地掰着葱白的玉指道:“公器私用,争风吃醋,草菅人命,殴打命官……”
方言大气地挥了挥手,登时觉得豪气顿生,抱拳道:“陛下,娘娘请宽心,臣纵然当了家产,也决不食言!”
“如此甚好。”
李二笑得甚是开心,又问道:“朕倒是好奇你会用甚么手段,难不成你真的能凭空生出粮食?”
心情极度抑郁的方言想卖个关子:“陛下,且等……”
“废甚么话,快说!”
李二结结实实地给方言上了一课,论上位者的欺压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