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本公子已经等不及了!”
台下就数楚遇林和阮恩叫的最欢,台下也颇多人附和。唯有卢靖云,面含微笑,目光却早已没了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清寒妩媚笑道:“奴家得知有数位公子远道而来,实属不易,又知今夜贵人颇多,皆为潇潇而来。今日正值潇潇芳辰,故东主给足了心意,只要今夜有人得了潇潇姑娘的青睐,便可为之梳拢!”
此言一出,整座烟波楼便轰地一声,如同瞬间煮沸的水,轰鸣不息。连先前自认财力不足的客人,此时都忘却了巨大的贫富差距,状若癫狂地想要冲上台来。
负责维持秩序的打手们自然不会客气,在敲打了十数个猪脑袋后,众人看了看那些已肿得看不清模样的倒霉蛋,心有余悸地不敢再上前。
潇潇如一株空谷幽兰,恬淡地坐在琴旁,美目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一刻都不曾动过。
眼看着长孙冲等人也跟疯了似的,方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也许是从未见过这等以人为货之事,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但又能如何呢?与程处默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垂首不语的潇潇,此刻竟分外怀念老程和老牛的军营。
那楚遇林挨了一棒子,疼得龇牙咧嘴,但忌惮于烟波楼的神秘,却也不敢真个去还手,只得怒道:“苏掌柜,你要怎样,赶紧划个道来!”
“刚才多有得罪,奴家在这里向诸位陪个不是。众位公子莫要心急,听奴家把话讲完。”
苏清寒微微蹲了一礼,朱唇轻启:“自古美人配英雄。诸位公子皆为才俊英杰,潇潇又偏爱饱读诗书的,可诗酒自古不分家,是故今夜东主设了三关,前二关分别为斗酒,斗诗。若是诸位公子顺利闯过这两关,奴家再将第三关的题目相告。”
苏清寒话音刚落,便有人琢磨片刻后,想打退堂鼓。然而更多的人,却是一咬牙一跺脚,半步也不曾后退。酒量颇大文采欠佳的不少,酒量低下文采斐然的亦多,然而人都有侥幸心理,除去个别诗酒皆下乘的,昂然而立的,依然极多。
长孙冲看到方言竟坐了下来,诧异道:“小言,你竟不参与?”
方言笑道:“我酒量甚差,三两杯下肚便找不到南北,就不丢人现眼了。”
程处默也大马金刀地坐下,举起酒杯笑道:“论酒量,俺老程不怵谁,但写诗俺老程可不成。”
“倒是可惜了。”
侯杰一阵惋惜,忽地想起什么,忙道:“不对啊,小言,近些时日风靡长安的三字经可是出自你手,对于作诗,你定是极为擅长的。稍后……”
秦怀玉等人忙凑了过来,眼里放光,希冀地盯着方言。
方言只得举手投降:“尽力而为。”
众纨绔走马章台惯了,论起酒量还真是谁也不服,此刻又得了方言许诺,一时间意气风发,只觉闯过前两关如探囊取物尔。
苏清寒美目扫视左右,瞧见方言正老神在在地坐在胡凳上,掩嘴轻笑道:“名满长安的方山伯若是退出,潇潇姑娘不知要有多伤心呢。”
仿佛是互相印证般,一直静坐无言的潇潇抬起臻首,美目注视方言片刻,复又垂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二楼,待看到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端坐,眉目清秀,颇为俊雅,一时间,楼里如同飞来成百数千只蚊蝇,嗡嗡声不绝于耳。
“这边是作三字经、献制盐之术、马蹄铁的方山伯?竟然恁地年少!”
“仙人弟子,果然气度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