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识下意识地朝他紧握着的拳头望去,身体一颤,脑海里顿时闪过不可描述的回忆,忙讨饶道:“好哥哥,是我错了。”
当下便将四轮马车的事说了出来,崔明宇是程处默娘舅,向来与国公府交好,也不担心他会将此技艺透露出去。
程处默的嘴都要咧到耳根了,窜到方言跟前,嘿嘿笑道:“方兄,这般好事竟不带我!不过俺老程心胸豁达,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只需带上我就行。铜钱,俺老程多得是!才不像某个穷酸鬼!”
唐善识被程处默这斜眼看得恼凶成怒,跳脚道:“程黑子,你莫要过河拆桥!”
程处默鼻孔朝天,理也不理他,朝方言笑道:“待会儿我便让管家送一车铜钱去府上,不够了再与我说。”
方言笑眯眯地道:“处默真是豪爽。”两人关系登时近了不少,书中自有黄金屋,诚不我欺。
崔明宇背靠宿国公府,自然不好伸手抢外甥的收益,见三人终于谈妥,便又问道:“这三字经,又是何物?”
唐善识因为自己的大嘴巴,被程处默平白夺取一份收益,正心情低落,再也不敢多说话了,朝方言努了努嘴,躲在一边伤心去了。
“不过是些启蒙读物罢了,崔叔叔若是要看,改天小侄送来一本。”
几人又说了些闲话,方言惦记着那几个悲催的猎人,此时又不好开口,程处默是个人精,看到他坐立不安,拍着脑袋笑道:“舅舅,那几个猎人呢?方兄可证明他们的清白,既然无事,不如放他们归家。”
崔明宇抚掌笑道:“一场误会,自然是要放他们归家的。”
差人拿了令牌去牢里放人,不多时,前院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方言朝崔明宇拱了拱手,感激道:“多谢崔叔叔。”
崔明宇摆了摆手,笑道:“小事而已。”
按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到了衙门院里,看到那几个身影正站在那里,彷徨不安。方言有些内疚,忙上前几步,笑道:“我方才已经找了县尊,现在无事了,你们这便回去吧。”
几人看到方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差点落下泪来。老实本分的小民,却被当做是贼人,纵然最后洗了清白,但人言可畏,现在外面也不知道传的什么风言风语。
“小郎君,俺们悔啊!”
樊钟衣衫褴褛,面露苦色,捶胸顿足,好不可怜。余人俱是心有戚戚,又羞又愧。
方言笑道:“是我疏忽了。这精盐对你们来说也没多大用处,你们且安心回家,这几日我让人送些东西去樊家村。”
樊钟连连推辞,掩面道:“小郎君不可,俺们哪里还有脸面再要小郎君的赏赐。”
方言还待再说,那边程处默从后院跟了出来,吼道:“方兄要给,你们就接着,叽叽歪歪的做什么?”
樊钟一个激灵,忙颤抖着弯腰不住感谢。
迎着方言瞪来的目光,程处默陪笑道:“这些人素来卑微惯了,好生说话,他们反而诚惶诚恐……”
看着樊钟逐渐放松下来的脸色,方言不得不承认,程处默说的完全正确,可心里那股子烦躁却是怎么也驱逐不去。
要想融入大唐,是否真的要适应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