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溜地便钻了进去,抬眼望去,偌大的宫殿里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李渊老神在在地在大殿之上小口饮酒,老脸红得如绸布,李二竟解了衣裳,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一点也不怕冷,眼中的迷离之色尽显,李承乾、李恪、李泰兄弟三人作恶心的痴儿状,分别伏于李渊与李二脚下。
殿中央,觥筹交错,推杯问盏,喝骂声、吼叫声不绝于耳,程咬金与尉迟恭各自叉着腰口沫横飞,跟市井泼妇没甚么两样,若不是秦琼与侯君集死死拉住,怕是立时就要上演全武行。
乖乖地行了一圈礼,方言与唐善识的腰都差点直不起来,唐俭醉醺醺地笑道:“你俩怎地来了?”
“父……”
唐善识只说了一个字,便被唐俭毫不客气地打断:“问你了么?闭嘴!”
“……”
唐善识很受伤,在李承乾无良三兄弟快要疯过去的笑声中面红耳赤地寻了个角落蹲着,哀怨至极。
“回父亲的话,善识最近研发了一样新物事,能将有毒的黑煤制成煤饼,又锻造了煤炉,配以管道,可烧饭可暖屋,恰逢年关将至,我俩便往诸位叔伯府上走了一遭。”
“唔,还算有孝心。”
唐俭的目光根本就没往唐善识那里看,看起来明显是不相信自家的傻儿子有这个能耐,不但他如此,殿内就没一个能信的。
唐善识突然觉得自己是处于另一个世界的人。
李二起了兴致,问出了和长孙一样的话。
事实胜于雄辩,方言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废话,直接让宫人把三四座煤炉搬了进来,麻利地装管道,生火,没多大功夫,殿内的温度以触手可及的速度升了起来。
老迈的虞世南当仁不让地指挥着宫人将煤炉搬到了自己身侧,与李纲舒舒服服地感受着温暖,老眼眯成了一条缝:“没有气味,火苗很旺,老夫很是喜欢!往老夫府上送了么?”
“哪里敢将虞公忘却?”
虞世南满意地点了点头,舒服至极地围着火炉,一时间竟有些昏昏欲睡。
这下就不得了了,不多过时,李二的衣裳就彻底解了开来,虎背熊腰赤身裸体,半点都没有一朝帝王的风范,而臣子们有样学样,除了还算要脸的长孙无忌、房玄龄等文臣,尉迟恭、程咬金、侯君集等人差点就要把裤子脱了。
猛男雄于殿!
“方言,你小诗仙的名号已经传遍天下,恰好,快趁着雪景作一首诗,煞煞程知节这老货的威风!”
李二醉醺醺的吆喝声从大殿之上传来,程咬金大声嚷嚷道:“陛下,您可真是不懂欣赏!”
还没等李二开口骂人,李承乾忽地发出一声干呕声,程咬金立马黑了老脸,怒不可遏。
满殿之人笑得差点都要背过气去,李承乾接过李恪递过来的茶水压了压喉咙,尴尬地朝程咬金拱手道:“程伯伯,呃,小侄是喝多了……”
程咬金喘着粗气,目如铜铃,方言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若不是李承乾是太子,若不是李承乾是李二的儿子,怕这老货立时便能打上去。
方言笑着站了出来,捏着鼻子打了个圆场:“其实,程伯伯作的,大抵也是诗的一种,可称之为打油诗。”
大殿之内,明显安静了片刻,紧接着,无数咒骂声如雪花般飞了过来,武将们还好,不置可否地只当方言在为程咬金说话,文臣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涵养了,纷纷怒喝出声。
虞世南的老手从火炉上挪了开来,颤颤巍巍地指着方言,双眉倒竖,看样子对方言这个有辱斯文的人十分气怒,喝道:“甚么打油诗?学问上的事,可不是你替叔伯装裱门面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