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呵呵一笑:“还不是家学原因,我父亲始终觉得男子应当学圣人经典,然后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些新学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李器本想点头然后忍不住叹气道:“也不能这么说,新学确实有其独到之处,王阳明曾说,‘格物致知’读圣贤书,正心诚意,然后以书中之理就能知天下万物之理。”
朱慈烺点头认同:“是啊,我儒学修的是心,现在新学修的只是技,须知如果不能诚心正义,学习再多的术那也不过是舍本逐末啊!”
李器拍手:“正是啊!你想历代为何以孝治天下?秦汉魏晋更是举孝廉为官,皆因为,这人只要做到孝和廉,那么为官之时那自然是刚正不阿……大部分都能做到一心向善……吧?”
这话说的李器自己都不信了,所以越说越没有底气,那个时候的贪官污吏也不少,而且这个制度也不是多优秀,最后还是被科举制度取代了。
作为科举制度的受益者,在这大肆吹嘘举孝廉为官,那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朱慈烺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只可惜天子近小人远君子,现在孙首相又远赴莫卧儿,我等就算想要为陛下进忠言都无门!
只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午门静坐活动准备的怎么样了?能不能带我一份?”
一边的真王国兴心中一紧,陛下这要是在这真的破了一桩企图午门静坐的大案,那岂不是显得他们锦衣卫很没有用?
李器不好意思的笑笑:“贤弟误会了,我就是一时义愤的气话,哪里有什么组织,就是气话气话。”
朱慈烺呵呵一笑:“李兄是信不过我么?我发誓,我王国兴要是把此事通报官府或者锦衣卫就不得好死!”
一旁的王国兴幽怨的看了一眼朱慈烺,陛下,您倒是把我豁出去了,不过您发的誓可不是我发的,满天神佛都可以为我作证,这话不是我说的。
李器尴尬的摇摇头:“真的没有,我哪有那个胆子,家有老母韩琦悍妻幼儿,只是胡言,王贤弟莫要当真?”
朱慈烺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这家伙真的有什么组织呢,没想到就是谁便几句牢骚。
朱慈烺打量着李器:“兄台现在是在何处讨生活?”
李器尴尬的搓搓手:“在一个工厂里做账房。”
朱慈烺好奇的问道:“那这么说,李兄应该懂这新式记账法也懂得一些新学?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新学考个一官半职呢?”
李器叹了一口气:“这两年各种考试要求是越来越严,参加新学考试还要中学的结业证书。
我们这些儒生,很多都只是业余的学学,哪有什么证书?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总不能在学校里在学五六年去混一个证书吧?
就算可以,那你也未必有那些孩子的脑子灵活,这事情难呐。”
朱慈烺还真的忽略了这个地方,不由得点头:“确实,这个制度有失偏颇,不能只要求有证书确堵死别人活得证书的途径。
考不过是人家没有本事,这要是不让人家进考场那就是官府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