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久亮一直观察着朱慈烺的神色,期望能从太子的表情中看到一点什么,不过太子一直沉默的坐着,让他心情越发忐忑。
朱慈烺哼哼一声站起身来:“桂喜,去给东厂那边递消息,这次事件跟钱谦益和江南粮商有关,让他们去查。”
桂喜躬身应是,然后疑惑的问道:“殿下,这种事情为啥不让锦衣卫去查?”
朱慈烺瞪了他一眼,让锦衣卫去,那骆养性一直以天子忠臣自居,跟朱慈烺保持距离,加上李若琏升上锦衣卫南镇抚司千户之后,一直对主管北镇抚司的骆养性不朝不拜,简直就是把南镇抚司当成对方的独立王国。
所以朱慈烺现在除了李若琏这边手下锦衣卫,其他锦衣卫的势力和消息渠道根本就用不到,虽然没有全面敌对,但是也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所以通知消息给锦衣卫,那还不如给东厂做个顺水人情。
到现在骆养性对于太子被投毒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朱慈烺看着郑久亮眼睛一亮:“郑家这次虽然不是主动谋害,但是从犯的罪名也是不小,既然你们跟着孤王,孤王也不能弃你们于不顾,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
郑久亮连忙磕头:“谢太子殿下,谢殿下,郑家剩下无不感激太子恩德,对太子殿下忠贞不二。”
朱慈烺嗯了一声说道:“北镇抚司不堪使用,南镇抚司有心查出此次谋逆之罪的真凶,但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和身份打入,这次郑家只要配合南镇抚司办了这件谋逆大案,你们不但可以将功折罪,要是功劳巨大封官荫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觉得如何。”
郑久亮犹豫了一下,郑家要是跟太子手下的锦衣卫搅和在一起,那以后自己太子党的身份烙印想去也去不掉了。
而且这次江南谋逆案太子显然想要大办,到时候江南血流成河,士子不敢恨太子,但是可不会放过郑家,所以太子看着像是随口一提,但是显然这是在逼他站队啊。
郑久亮能怎么办,他大哥从来没有想过造反自立,所以太子让阿森进京,大哥招办了,郑家打听到太子贪财,前前后后数次送礼价值近五十万两银子,这次事件更是因为送礼把郑家牵扯进大案。
所以郑久亮深知没有把郑芝龙逼上绝路,他是不愿意造反的,大哥老了,想安逸的当个富家翁,在老家买地建房一心想要上岸当官,哪怕用兄弟们的命给儿孙搏个富贵也在所不惜。
郑久亮不敢继续想,太子问出来了,那他就没得选,反正拜师的事情已经得罪了钱谦益,那江南士林也不会待见他,站队这事最忌讳首鼠两端。
郑久亮装作很激动的样子:“能帮太子办事,是郑家的荣幸,殿下放心,我这就修书给家兄,让郑家配合李大人这次查案。”
朱慈烺很满意郑久亮的回答,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把郑家头上的枷锁套牢,说不定到最后可以兵不血刃的得到一支强大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