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轰”五声炮声几乎同时响起,五枚炮弹从五个方向一头扎进建虏的大营中。
其中两门120毫米火炮还特意瞄向中军所在的大概位置,看来沈浪对斩首行动是乐此不彼,哪怕有一丝机会都不放过。
炮弹首先轰破建虏在外围匆忙构建的防御墙,然后一直穿过大大小小的营账,带起一片血雨腥风,让恐慌迅速的蔓延。
阿济格目眦欲裂,因为他在听到一张椅子暴碎的声音之后,就眼睁睁的看着营账内的两个亲兵瞬间暴碎,血水和碎肉喷了他一身。
无尽的愤怒已经让他忘记了恐惧,外面的亲兵冲进来,看到营账内那般血腥的场景,连忙劝说道:“殿下,快离开这里。”
说罢,就要将阿济格护送离开,阿济格却如同一头发狂的凶兽,咆哮一声将几个亲兵甩开。
倒不是他真的有直面明军火炮的勇气,而是他清楚,明军根本不可能看到他的营账,这枚炮弹很可能是意外闯入的。
所以根本没必要躲避,运气不好跑到哪里都有可能被明军的火炮所伤,现在最紧要的是稳定局势,然后迅速撤离。
“各旗负责管理好治下的蒙古人和汉人,不听命令,肆意冲撞者,格杀勿论。”
阿济格杀气腾腾的下达着命令,因为比起他自身的安全,整个大营的安全更加重要,一旦出现营啸,那后果将非常严重。
而且这些不稳定因素要尽快处理,若是等天完全黑了下来,秩序将更不好控制,发生营啸的可能性也会更大。
阿济格已经对明军的无耻深有体会,老子都回来了,天都要黑了,还他娘的这么老远的把炮拉过来轰,是一时一刻也不想让人好过啊。
偏偏红衣大炮还够不着,只能被动的挨炮。
他可以想象,自己若不立即抽调兵力去追赶,明军的火炮会更加肆无忌惮的轰下去,哪怕是移营也会跟在后面轰,这样谁受得了。
明知被明军牵着鼻子走,却还不得不走,真的很憋屈。
一辆辆楯车被胆颤心惊的包衣推了出来,在包衣的身后是一个个汉军。
汉军的责任是看好身前的包衣,让他们听令,好好的推楯车。
否则,他们身后的满洲兵就会让他们自己上去推车,甚至是直接一刀砍了他们。
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小命,汉军不得不非常的卖力,一个个大声的呼喝着前面的包衣,甚至是直接踢打。
胡广生也是其中一员,他是抬旗的旗丁,身份不比一般的汉军差,所以也负责监视几个包衣。
不过,此时的他却有些木然,没有一开始的耀武扬威,那相对于包衣的一点点优越感也荡然无存。
今天一天的经历,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个人的性命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不管是汉人也好,蒙古人也好,还是满洲人也好。
在明军的火枪面前,一样是一枪毙命,在明军的火炮面前,一样的粉身碎骨。
今天的惨痛遭遇不是结束,他对以后的命运只有茫然。
无数次的想过自己的各种死法,被明军一枪打死,被火炮轰碎,还是被满洲人一刀砍了。
反正,生的希望非常渺茫,造成了他现在的心如死灰。
“砰砰砰……”明军的枪声响起,子弹穿过楯车的缝隙钻入人群中,掀起一片惨叫声,胡广生好像感觉自己不那么怕了。
以防明军从两翼包抄过来,他们将楯车摆成了弧形,一步一步的向着明军的方向继续靠近。
“轰轰轰……”几枚炮弹直接在楯车阵上撕开几个口子,一时间血雨横飞,惨叫不断。
“不要乱,不要乱,能站起来的都站起来,否则死。”
胡广生快速的将旁边一个被绊倒的包衣扶起来,没有喝骂,更没有踢打,让那惊恐的包衣很不可思议。
其实放在以往,胡广生绝对不会如此,不说直接拔刀就砍,一番踢打是少不了的,可现在他实在没有这种心情,
可满洲兵不管那么多,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残,直接挥刀砍向倒地,还有停滞不前的人,用极其血腥的手段稳定阵形。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砍向满洲人的,绝大部分满洲兵只要没有受伤,都很自觉的站起来并努力的维持秩序。
最容易发生混乱的是汉军和包衣,都是习惯打顺风仗,逆风仗就容易出问题,必须用血腥手段强行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