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然收回眸光,推开房门,举步踏了进去。
绕过屏风,男人的视线落在屏风后的矮几之上。在那上面摆放着一个木箱,木箱不大,甚至还不及帝都官宦家女子的首饰盒子。
叶止修一步一步走近,不知为何,每走一步,心也变得沉重一分。
行至矮几前,男人盯着那口箱子驻足良久,终究还是伸出手,将木箱打开。
木箱中只有一件带血的盔甲,不,已经算不得是盔甲了。盔甲是被重新缝合过的,上面布满了刀枪的刮痕,还有利箭穿过的孔洞。由于沾染了太多鲜血,原本明黄的颜色生生被染成了红棕色。
叶止修隐在身侧的手指不可自已地颤了颤,他伸出手指,指尖轻轻抚上那带血的盔甲,指腹掠过那一块块凹凸不明的金属甲片,只觉得心口深处某一位置,也像是被什么利器一寸寸刮过,尖利的痛意就这般猝不及防袭来。
男人紧盯着那带血的盔甲,忽而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喜色,有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死干净了也好,也好!”
自那日后,叶止修便病了。病如山倒,来势汹汹。到最后,甚至惊动了皇帝。皇帝派了太医院院判过来,院判给出的诊断是心神俱损,忧思过重。
边关战事吃紧,右相忧国忧民,忧思过重倒是解释得通,只是心神俱损该如何解释?总不能是因为沈少将军之死吧?
在后吴帝都,哪怕是三岁小儿也知道右相与已故的那位少将军不对付,沈少将军战死,右相不放鞭炮庆祝就已经很不错了,为少将军黯然神伤那是万万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