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郭洪铁匠铺才一开门,不少人就上来瞧个热闹,一是看他刚起的炉子,二是看他刚挂起的招牌。
玄铁耕犁!
江源县不是什么大城,更不是交通枢纽,县里的人大多都没见过什么世面,这玄铁对他们来说可是传说之物,不免十分好奇。
“郭铁匠,这玄铁可是稀罕物,你竟用来打耕犁?你真能打出玄铁耕犁来?”
郭洪还未回答,旁边就有人先说道:
“玄铁倒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在咱这儿没有,别我们江源县,就是整个江州府也没有啊。”
“郭铁匠,你要是真能打出来,你可就是咱们江州一绝啦。”
郭洪向来嘴笨不会说嘴,只说到:“打不打得出,你们就瞧好吧。”
“起火烧炉!”
郭洪大喊一声,几个帮工就将煤炭装入炉子里,再将生铁放入坩埚中。
郭洪拿出一包事先调配好的秘制粉料倒入坩埚中。
那炉子点上火,帮工推动鼓风机,那火苗蹭蹭直蹿,没多大工夫,煤炭就烧得通红,火焰呼呼直响。
引得一众称奇。
梅秀兰走到人前说道:“以前我们当家的没给大家打好铁,真是对不起大家伙,不过我们当家的得到了高人指点,保证以后的铁越打越好,绝不会崩口崩裂!”
梅秀兰没说几句,下面就有人拆台。
“什么高人指点,不就是昨儿陆大少爷给你们说了个点子嘛,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小子,就会信口胡说,你们还当真了。”
“他们当不当真不打紧,可别把我们当猴耍。”
面对大家的质疑,梅秀兰面不改色,反而大大方方地说道:
“陆少爷是读书人,他自有他的个性,诸位不信他的话,我信!我们当家的也信!”
“至于真假,大家一会儿就等着瞧好吧!”
梅秀兰如此一说,有人不屑一顾,有人更加好奇。
“这陆承自陆秀才死后就是个败家子,没二年还做起了无赖混子,到处坑蒙拐骗。郭铁匠一家如此深信不疑,莫非陆承这小子真得了什么方子?还是陆秀才显灵了,让他从书上翻出点什么来?”
“我听说陆承新娶了个媳妇,说不定是她媳妇教他的呢,不然就凭他那混蛋模样,能知道什么玄铁秘方?”
“什么新媳妇,他那媳妇比他还不如呢,就是个丧门星,克死了好几十号人呢。”
“我看或许就是他翻书翻来的。”
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半个时辰后,郭洪让人将铁水倒入模具中,待铁水冷却卸了模具,竟是一根长五尺的黑粗铁棍子。
郭洪让人垒砌两个墩子,将铁棍横放在上面。
“诸位若是不信,尽可来试!不管诸位用什么方法,只要是扳弯了折断了,我们铺子封上十两银子,还将铺子送给他!”
见梅秀兰说得自信满满,有人就是不信,几个人上来用手扳,用脚踹,将整个身体压在上面,折腾半天,铁棍纹丝不动。
郭洪一阵好笑。
“那再怎么着也是铁做的啊,让你们这么掰扯就弄断了,我干脆别打铁了。”
郭洪好心提醒道:“你们得用点家伙。”
有人捡起地上砖头猛地一砸。
有人拿来木棍使出全身力气的砸。
围观的人各显神通,那铁棍子就是纹丝不动,完好无损。
“你们哪些也能叫家伙?”
郭洪叫人将之前打造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放在众人面前。
众人面面相觑,又跃跃欲试。
“要是打坏了,我们可不赔哦。”
郭洪笑说道:“你们要是能弄断了,我还要谢谢你们呢。这些都是要重新打的,你们弄断了还省了我的事儿呢。”
见他都如此说了,众人也都再无顾忌,走上前捡起个顺手的家伙就往黑铁棍子上砸,虎口都震麻了,最多也就是在黑铁棍子上留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