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梅秀兰起身后,看到崩断了的犁头,又是愁上心头。
若是打不好犁头,那孙得福又会来找麻烦。
总不能还是麻烦苏少爷吧,他们哪儿找的上苏少爷啊。
苏从云见梅秀兰面露难色,而郭洪也没有要重打犁头的打算,便问了起来。
“你们为何不重铸耕犁?可有难事?”
梅秀兰思量片刻后方才说道:“苏少爷有所不知,今年天旱少雨,田地的泥土硬,我们打得犁头用不了几天就会崩坏。其实也不止我们,城里其他铁匠铺也都是如此的。”
“此事当真?”苏从云问道。
“我们怎敢期满苏少爷。”梅秀兰说道。
这可难住了苏从云,他饱读诗书,可那些书里却没有冶炼之法,先生也未曾教过,那些大儒更加不会。
苏从云思量再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这样吧,你们把这钱送到李家去,就当是赔偿他们了。”
梅秀兰可不敢接这银子,连忙推辞。
“我们怎敢让少爷为我们出钱。”
苏从云问道:“你们若不拿这银子,又如何应付孙管家?”
的确,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也不能拿苏少爷的钱啊。
梅秀兰是彻底没了主意,只得去和郭洪商量。
“当家的,你就没办法打一把结实点的犁头?”
郭洪也很苦恼。
他还真没有,他打铁的法子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若有更好的法子,又何苦闹出这一出呢。
就在这时。
“我有办法!”
几人齐齐望去,说话的正是陆承。
之前跟他一起言辞戏弄孙得福,苏从云就对他颇有好感,如今他又说有办法,更是心下大喜。
“仁兄也精于此道?”
“略懂,略懂。”
陆承十分谦逊地说道。
心中却是十分得意地想着,精通此道不敢说,但要在大梁做个冶炼业的泰山北斗,还是十分容易的。
“哦?还请仁兄不吝赐教。”
苏从云竟给陆承行了一个后辈礼,这让陆承有点意外。
这苏少爷倒是不像一般公子哥嘛。
陆承先给苏从云回了一礼,再将他扶起。
“不敢言教,我不过是刚好看过此类书籍而已,还只是粗学浅读。”
陆承问道:“苏兄可听说过,过刚易折?”
苏从云说道:“老子曰,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只是这与铸造耕犁有何关联呢?还请仁兄赐教。”
陆承从容说道:“这耕犁看似是整体一块,其实里面还有许多细密结构。”
陆承捡起一根木材。
“就如这木材,看着是一根木材,其实还可以分成许多小木材的,就是切片成丝也不是不可以。”
苏从云似有所悟,问道:“依仁兄之言,要想耕犁不崩,是否要增加生铁?”
“非也。”陆承解释道:“木材容易被折断,那是因为木材本身硬度不够,而耕犁只需增加韧性即可。”
“韧性?”
苏从云如处云雾之中,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