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到外,于谦简直完美的诠释了一个权臣该是何等模样。
一面军权在握,一面文臣崇拜,朝中文武百官皆在其手,唯独勋贵集团对其不满。
像这样的人,一声令下,就能令整个大明崩裂!
陛下连他都能容忍,区区一个宁阳侯陈懋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御史选择了闭嘴。
旁观的文武百官们见到这一幕,眼神若有所思。
“当今这位陛下和先帝相比,无论是性格还是风格,差距都太大了。”
“可万万不能抱着以往对待先帝的态度对待陛下。”
“否则,这位御史仁兄,就是前车之鉴啊。”
想到这,陆续有文武官员出列,上奏了一件又一件事。
奉天殿的氛围再次热烈起来,一副君圣臣贤的模样,仿佛先前文官对皇权的挑战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早朝顺利结束,许多文武三五结伴,急匆匆的离去。
今日早朝上公开的农庄法一事,实在过于震撼,他们需要赶紧找个合适的地方聊聊该如何应对。
此法之改革,满朝文武,从上到下,都会受到影响,没一个能跑得了。
——除了于谦,于谦是真的穷,浑身上下最值钱的,还是皇帝赐给他的宅子,其他就再无一物了。
早朝之后,还有小会。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农庄法的公开,放在早朝上进行,具体该如何落实此法,则在小会讨论。
这次的小会,重量级的大臣,全部到位,一个都没有落下。
文官之首,王直。
勋贵之首,张輗、张軏。
武将新贵,石亨。
大明权臣,只手遮天,皇帝面前红人,少保于谦。
礼部尚书,定下皇帝号为景泰,三朝老臣胡濚。
就连即将离开,暂时还待在京城,尚未去治水的徐有贞,都参与了这次小会,代表着言官的利益而来。
可以说整个大明最杰出的人才,大多聚集在了此处。
谈论正事之前,还需有所铺垫,能在小会上被提出的事,哪怕是铺垫,都不是件小事。
一群大臣环绕在巨型勘與图四周,神色严肃。
于谦伸手抓起长杆,指向山外九州。
“陛下,微臣这次巡视九州,碰到许多山匪恶霸,为祸一方,鱼肉百姓。”
“然这些绿林劫匪,并非大患,遣官军镇压即可。”
“真正的大患,在于瓦刺。”
“也先贼心不死,本部大队撤回草原,却不断派出小股部队劫掠山外九州。”
“这些部队全是马军,不与官军正面作战,往往是劫掠屠杀一地,放火焚烧村镇后,便立即一退千里,官军追之不及。”
“这,才是真正的大患。”
于谦目光扫视全场,唯独对皇帝,露出了一丝笑容,点点头,继续道:“是以微臣判断,来年开春,瓦刺必将再次大举南下!劫掠九州!”
“军屯之法,必须恢复,若不如此,大战爆发,大明该如何阻挡?!”
此言一出,全场大臣面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