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兴奋得涨红，双眼中充满惶恐。

不知这是在表演，还是真情流露，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陛下龙恩浩荡！末将不过是区区一介武夫，哪能承受如此荣誉？”石亨急促的说道。

朱钰闻言，面色严肃起来。

自他以前，大明皇帝为稳定统治，一直以文官为重，武将其次。

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地方，文官的地位永远要比武将更高，经过历代皇帝不断巩固，这种差距已到了离谱的程度。

同等级的武将，在外见到文官，需要对后者行礼，而文官并不需要对同等级的武将行礼！

面对高一等级的武将，文官同样不需要行礼，这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而哪怕是面对比自己低级的文官，武将同样需要以礼相待，否则就是不讲规矩，容易被人所诟病。

双方地位，可以说是彻底的不平等。

这种不平等的来源，是皇帝的不重视甚至是刻意打压。

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石亨察觉到皇帝对军队的热情后，能有如今的狂喜，貌似也理所当然。

朱钰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理所当然！

“站起来，我大明不兴跪拜，尤其是你石总兵官，更不应该如此！”

“战场上杀敌的勇士，怎能动不动就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勇士的跪拜怎能如此随便。”

朱钰斥责道：“从今往后，莫要在朕的面前跪拜，否则休怪朕翻脸！”

石亨一看皇帝认真，明显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赶紧站起身子来。

“还望陛下恕罪，实在是陛下的这一套勋章体制，宛如即将冻毙之人忽然喝到一杯热茶，太让人激动万分，情难自抑！”

“陛下，不日将举办的授勋大典，末将全力配合，哪怕是去扛大包搭舞台，都不会有半点怨言！”

石亨这话说的极为认真。

旁边的范广更是默默的来了一句：“末将也一样！”

很显然，两人对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誉都极为重视，更是积极热情。

石亨说的没错。

大明的武将和军队，就像是在寒冬中快要被冻毙的人。

遭受了太多不公平不公正的对待，平日里被文官死死的压制，几乎没有被文官当成人来看。

在那些权贵的眼里看来，他们的地位实在还不如太监，毕竟太监背后好歹还有个皇帝撑腰。

而他们的背后呢？

他们的背后什么都没有，他们就只有他有他们自己。

可想而知，在这种处境之下。

朱钰提出的勋章体系，为军人提供的荣誉，还有赐予的实打实的好处。

是有多么能够打动人心。

哪怕是石亨，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确实有一丝真情流露了。

最多只有八成是装出来的。

剩下的两成，石亨是真被面前的年轻皇帝打动了。

他扪心自问，在刚才那一瞬，哪怕是为皇帝而死，他都觉得死的值得了。

范广更不用说，他是个更加纯粹的武将，平日里受到的刁难和针对，只会多很多，所处的环境，只会更恶劣。

此时热泪盈眶，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刨出来给皇帝！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朱钰发现，这一套勋章体质的效果，似乎比预期的还要更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