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衣衫略显凌乱,想必是匆匆赶来看着熟悉的面容,嬴修远发出声轻叹,没想到连军营都约制,这是多害怕他捣乱,见状,他只得将手中的剑放下,满脸无奈地看着这位。
既然如此。
“蒙将军借一步说话。”
若不能自己操戈,便借他人之手。
看着对面七公子满含期待的双眼,虽看似和煦脸带笑容,但却将手放在他的腕处施力,并非妥协,而是逼他合谋。
旁边的将领自然看不出,还顺势往下接送其入虎口。
“那我等便不叨扰七公子与将军。”
惹的面前这位脸色青白,径直向营帐走去,嬴修远紧随其后,直到身影缓缓消失在众人眼前,后面的将领这才彻底安心,这副神态惹的诸多士兵感慨,即便平日里威不可犯的将军,在那位殿下跟前也讨不到好处。
许多官家子弟懊悔不已。
错过锦衣卫也就罢了,偏偏农耕也未赶上,封赏虽未下达,但已经板上钉钉,不可能出岔子。
当真是。
一步错,步步错。
彼时营帐内,两人将披风与头盔解下,嬴修远呷了口冷茶,眼睛直勾勾顶着蒙恬,也不说话,在心中疑惑为何此人不去扶苏身边,按照以往月末眼前这位会亲自赶往边关,看他那长兄近况,这还是头遭。
兴许是面上的好奇表露的太明显,他的心思被轻易看穿。
却听蒙恬发出声轻咳,将话题引到方才。
“公子可有要事?方才传陛下口谕乃奉令行事,并非刻意为之。”
特意解释?
嬴修远看了面前这人一眼,虽然没开口但意思都写在脸上。
光说废话。
他险些被气笑,满脸无奈地发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蒙将军眼中,本公子就那么狭隘?连这点都容不下?”
连声质问让素来面不改色的蒙恬表情微僵,再看逐渐逼近的嬴修远,他故作镇定地喝茶,但牛饮茶水,摆明就是欲盖弥彰,还透露出慌乱,更是引得本站定的后者再上前两步。
他们之间只有三步之差。
只需要抬头,蒙恬就能看见他狡黠的笑意,但偏偏没有还老实地开口解释。
“殿下言重了,末将并无此意,只是怕节外生枝。”
好句节外生枝。
嬴修远并未继续欺负老实人,忽然想起府中忙碌的另外一人连连摆手顺带提起正事。
“也罢,你这武夫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若是你弟倒有几分可能,将你唤来是为了军中之事。”
蒙毅。
想起胞弟,蒙恬冷硬的棱角都柔和了几分,约莫想到了什么竟还扬起唇角。
直到嬴修远两声轻咳后,才唤回神采,他尴尬地想呷口茶,但杯子早已空,只得故作无事放下,嘴中吐出四字。
“愿闻其详。”
呸!死弟控。
没想到蒙恬居然在他面前走神,嬴修远目光幽怨在心底暗叹,为什么早没发现,原先只知他对扶苏忠心耿耿,却未料到对胞弟这般关怀,想了会后心底长叹。
和胡亥斗久了,都快忘了这才是寻常人家的兄弟。
“想必你也注意到,军中良莠不齐,将领们实力参差太大,以你做比,于将军与王将军为最上,其次是常出征久驻沙场以及天子近前,最末便是这些训练士兵的,你可有话要说。”
嬴修远望向营帐外,那正好站着两只队伍,一个惺忪懒散动作有气无力,一个步伐稳健基本扎实,无须细瞧便能看出差距,而负责他们的将士也是天壤之别。
恰恰应了那句良莠不齐。
闻言蒙恬顺着他视线看去,自然也清楚外面两队的异常,浓眉紧锁,但更多是因为斟酌七公子的言外意。
“的确如此,末将无话可说,只是想知道殿下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