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这酒究竟是什么滋味，闻着就已经忍不住，更不必说亲口品尝，倒真叫人羡慕。”

……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倒不像方才吐槽这酒价格之昂贵，升起几分好奇都在议论此酒的滋味如何。

坐在里面的沈万三听到风声，忍不住摇了摇头，垂眼看向碗中烈酒，这些恐怕都在公子的预料中，但光凭这些好奇还不够用。

“您还有什么后招呢?”

忽然外面传来声疑问，道出不少人积压在心中的问题。

“堂堂公子，居然经商，陛下肯?”

好好待在咸阳，当公子处理政务不可?非要插足商贾，士农工商，商在最末，足以看出其地位，虽说宪章府那位刚从会稽赶来，遭受不少磋磨，但不解地声音仍旧不小。

见本来动心的百姓，情况急转向下。

沈万三悄悄瞄了眼脸色不佳的将军们，即便是王翦此刻也是面色阴沉，不悦二字写在脸上，终于明白那位的用意。

恐怕不过多时，又会峰回路转。

于将军是个直肠子，他将海碗里的酒囫囵喝下，借着那股劲对还在喋喋不休的百姓开口。

“你们知道七公子受尽磋磨，连心血来潮开办的商会都不能容忍，那他凭什么容忍并数次帮助，你们这些不曾替他着想的百姓。”

这声质问，没有太多语气，但却如巨石砸在百姓心头。

他们忍不住寻思，凭什么?

思来想去，却只有没必要三字。

“商会的背后不只是七公子，还有陛下，那些秦半两看似是入了宪章府，实则用以充盈国库，边关动荡住在关中的老秦人自然不知，但我们这些将领一清二楚。”

“公子出征，已是板上钉钉，刀剑无眼，上战场九死一生，若是没有足够的银钱制作武器，死的只会更多。”

老秦人。

在场的诸位忽然想起七公子声名鹊起时，所提出的民分三等，如梦初醒，早在最初，他们便被排在最上，如今带头不平七公子所为的竟是他们。

迟来的悔恨如浪涛袭来，就在愧疚难当是沈万三从里面走来。

旁边是五人合抱才抬起的巨大酒坛，他拱手作辑笑着对百姓们说。

“今日商会初次开业，方才忙碌竟忘了七公子曾说，要请百姓们喝口酒，实在是糊涂，诸位百姓若不嫌弃，可自带酒杯来尝尝鲜。”

此言出，原本待站在原地的诸位化鸟兽散。

唯余醉眼朦胧的于将军满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端着空了的酒碗站在原地，看得蒙王两位老将军笑声不断，他们相视一笑自然明白这不过是场刻意的局，即便方才于将军不开口，也打算出面。

先是引发争议，再引起百姓好奇，等到他们不满公子经商时，再来套感情牌顺带将半真半假的缘由套上，以请百姓喝酒收尾。

这套下来，目的达成，不但消除芥蒂还令百姓心生愧意。

至于日后的生意。

沈万三笑了笑，一杯酒水下肚相信识货的人自然能品出滋味，何须在意，这满屋的人唯独店小二置身事外还在惊讶，直到被赶出去才后悔不已。

拉弓没有回头箭。

任凭其万般后悔，也没能换来沈万三一个回眸，只能看着井然有序排队领酒的百姓满眼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