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此事能告一段落,正准备退朝的嬴政却没想到,在将所有术士押下去后,绣春刀所指之处变为那群腐儒。
雨化田更是将剑锋对准扶苏,迫使他不得动弹。
“放肆!你这是要作甚?”
后者本想拦下锦衣卫,却不曾想自己也被掣肘,一双眼盯着对面那人,开口怒喝时不忘伸手。
咚——
重物坠地的声音,其中一位腐儒已经被吓得两腿发软,毫无还手之力,老泪纵横向扶苏求助。
“长公子殿下,您快救救我们,我等年事已高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啊!”
说罢还准备爬上前来,若不是有绣春刀限制,恐怕已趴在他的脚边。
文武百官神色各异,看着曾经颐指气使、高不可攀的大儒如此狼狈,心里没由来的畅快,他们将目光放在嬴修远身上,隐隐有些期待。
兄弟对峙?还是同气连枝?
显然,扶苏并未选择站在嬴修远那边,他拨开雨化田的剑走到后者身前来长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无奈劝阻道。
“七弟,切勿任性妄为,否则酿成大错悔之晚矣!坑杀术士尚且是死有余辜,那这些儒生并未触犯大秦铁律,为何还要锦衣卫如此对待?”
他将心底的不解述明,等候眼前人回应。
可换来的只有几声带着嘲讽意外的笑,即便是脾气再好,此刻扶苏的嘴角也拉了下来。
而嬴修远的回应也简单干脆。
“这些儒生迂腐,仗着能写几个字恃才放旷,在大殿内搅浑水,满口仁义道德,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声音微扬,语气松散,完全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的态度。
如此轻慢,引得扶苏不适,他刚准备开口,但另一句话接踵而至。
“长兄可要想清楚,那些人要谋害的可是父皇,为犯了这种罪行的犯人求情,与之同罪,你可不要也跟着犯浑。”
警告。
虽然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但语气微沉暗含威胁,是嬴修远的作风,扶苏难得挺身而出,结果被两句话摆平,不少站在他这边的大臣都将目光放在二者中间。
待价而沽。
嬴修远站在大殿内,俯瞰那些儒生,为首那位抬眼,却不经意看见龙椅上的那位,也许是老眼昏花,两者竟诡异地重合,尤其是那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姿态。
他暗自咽了口唾沫,却压不下心悸。???.biQuPai.coM
“七公子,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我等?”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知道难逃此劫,为何不迎难而上。
闻声嬴修远犹豫了片刻,想出了个主意来。
他快步走到此人跟前,将其从地上搀扶起身笑着说。
“与科举制并行的是教书育人,既然你们这群人不知道做些什么,那就去乡里多教几个孩子,代代薪火相传,不失为荣差。”
好句薪火相传。
王翦在心里暗自叫好,这群儒生平日里就喜欢以饱读诗书摆谱,如今担子落在肩头,还是以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是拒了,且不说日后仕途,即便走出去也是遭千夫所指,万民唾弃。
七公子这招,实在是高。
“殿下,这使不得呀!”
这个坑已经挖出来,就等着他们往里面跳,但自古文人多清高,他们怎会甘愿在茅屋草舍,教些粗鄙小儿识文断字,若是被同窗师兄弟知晓,即便是相见,也不如不见。
儒生们犯了难,齐刷刷嚷着使不得。
嬴修远并未施舍目光,而是看向扶苏那边,看着他惯来含笑的眼逐渐冰凉,不带一丝温度,看着眼底燃烧着希望的火种,在风雨中飘摇,直至湮灭。
“扶苏,这就是教你仁义道德的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