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登时铁青着脸,眼刀剐向嬴修远那边,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方才嬴政才让他不要多说,如今……
犹豫再三,他只能在心底怒骂嬴修远,硬着头皮凑到两人跟前,缓缓道。
“七公子,十八公子年龄尚小,哪里受得起颠簸之苦。”
端着一副为了胡亥着想的架势,赵高只能赌一把,希望嬴政能看在胡亥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嬴修远闻言微微皱眉,眼神流露出几分不耐,一边抬起脚来一边怒斥。
“大胆奴才,三番两次,以下犯上,本公子顾及父皇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有发生,谁知你竟如此不识好歹还敢乱来。”
只见赵高呆滞地看着嬴修远,对于突发状况手足无措。
宦海浮沉多年,他见的都是笑面虎,哪里遇到过像眼前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如今被踩在脚底下,万般屈辱。
嬴修远力大无比,岂是他能挣脱得了的。
赵高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强撑着笑脸打算对那蛮横的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公子,奴才只是……”
声音沙哑,带着些许讨好的意思。
但还没说几个字,便被嬴修远打断,他面色严峻直接质问。
“还敢顶嘴,在这宫中多年,你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看着脚底下踩着的赵高,他在心里幸灾乐祸,对付这样的人不能按套路出牌。
若是在几个月前,嬴修远还没想过,历史上出了名的奸臣会如此狼狈的在他的脚底下。
高坐在上的嬴政,在手中茶盏内的水见底后抬眸看着底下那出闹剧,将视线停留在哀嚎的赵高身上,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无奈道。
“好了,修远。”
他喝止住嬴修远的蠢蠢欲动,而赵高却误以为嬴政站在他这边。
也不管衣袍会不会变脏,连滚带爬来到上面那位跟前,声音悲怆。
“陛下,老奴只是为了十八公子说了几句话,老奴冤枉啊!”
看着那张苍老的脸上,眼泪纵横,俨然一副忠兴耿耿的模样。
嬴修远心底是压抑不住的嫌弃,看似是求饶实则含沙射影,暗示他们兄弟不睦,此事可能是蓄意为之。
既然赵高不仁,那就……
“本公子也不过是说十八弟合适,选谁分封是父皇的事,你何必如此?还是说你心里有别的事情。”
十八公子胡亥与赵高之间关系甚好,并不算秘密,但头次见有人将事情捅到嬴政跟前。
赵高听闻错不及防对上嬴政双眼,吓得满背冷汗,连忙解释。
“老奴不过疑惑,为何七公子对十八公子步步紧逼。”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冷笑。
只听身侧传来几下脚步声,嬴修远悠悠道。
“方才便说过,十八弟是最受宠的公子,影响力不可小觑,选择他事半功倍,我公事公办,有何欠妥之处?”
“方才本公子就想要问,你与十八弟究竟是什么关系。”
亦步亦趋,直逼要害。
嬴修远就好像见了血的猛兽,想甩都甩不掉。
今日他倒要看看,这赵高究竟有几分能耐。
赵高冷汗直冒余光偷瞄上面的嬴政,后者正抚摸着虎符,猜不透喜乐。
他就像站在料峭的岩壁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容不得半点差池,声音变得飘忽不定,解释道。
“老奴看着十八公子长大,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