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
残肢断臂,头颅以及散落的脏器,很惨烈。
但杀了十年的人,对于这些陈慕早已是没有任何感觉了,跟猪狗有区别吗?似乎没有。
相比于院中的鲜血淋漓,不远处的一座小湖亭台算是唯一的一处净土了。
陈慕绕开地上的头颅血迹,朝着那处亭台走去。
说来非常的戏剧性,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人屠,但眼下自己却是如此的滴血不沾。
想到这里,陈慕不由得苦笑一声,掌握权力的人啊,看着那么的衣着整齐,一身的雅气,但其实才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刽子手。
细听湖上略带腥味儿的寒风,很快便有几人被押了上来。
乃是几个中年以及一个中年老者,在几名蜀军的踢踹之下,几人瞬间跪了下来。
几名青年都是一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咬牙切齿看似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但唯独这老者,生态自若,只是一眼淡漠的注视着自己。
陈慕摩挲着手中龙刀,饶有兴致道:“张明,曾龙夏开国大将张轩的嫡传后人,眼下我灭了你的门,不生气吗?”
张明苦笑道:“王爷,这些又有什么生气的呢?权力政治斗争自古如此,不是你灭我,就是我灭你,你赢了我自是认赌服输。”
陈慕不由得鼓起了掌:“好一个认赌服输啊,有魄力,在本王拿下荆州之后,本就没打算问你们的罪,而你却联合各大士族想要谋杀本王,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王爷,你若如此说,那老夫真觉得你太过天真了啊,你真以为……我们这些士族只因为龙夏朝的一番撺掇,就赌上全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对你下手吗?”
一听这话,陈慕皱了皱眉,缓缓坐了下去:“洗耳恭听。”
跪在地上的张明摇头苦笑:“前段时间你们大封各个将领,除此之外为了防止荆州各地城池造反,蜀军几乎遍布荆州各地,你是凶名赫赫的蜀川王,天下人都惧你,但这些荆州老百姓呢?”
听到这里,陈慕已然是猜到接下来这张明要说什么了。
“光是一个零陵郡城,每天都有无数冤假错案,而你这朝廷反而成天都在宣扬老百姓过的有多幸福,要感恩朝廷,但事实上呢,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
这些事,早在来的这一路上,陈慕便注意到了,眼下被张明如此质问,陈慕心中也是有愧,当下也并没有去回避这个问题。
“这些的确是本王的失职,待此次抵达武陵,本王必会下达一封诏书,告罪天下,所残害过老百姓们,本王终会给他们个交代的。”
听到这话,张明淡淡点了点头:“如此便好啊。”
“话说到这里,咱们也进入正题吧,来人啊,带上来。”
说罢,两名蜀兵便将张家二少爷给压了上来。
本还有些许的庆幸,不论如何至少家里最后的血脉跑出去了,但此刻看到五花大绑的二儿子,张明再难有刚才那一份平淡的气魄。
“你……你竟然把我儿子也给抓住了,算老夫求求你,留下我张家最后一丝血脉,可以吗?”
“爹!别给他下话求情,大不了一死!”
“闭嘴!”
之所以抓这青年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刚刚张明那番气态,把他皮剥了估计都撬不出半句话,但眼下不同了。
只有傻子才能做到坚不可摧,正常人都是有弱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