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是件大事儿,陈慕乃先帝亲封的异姓王,不论朝廷高层是将这件事看的如何明白,但在天下百姓眼里,自己是蒙受皇帝大恩的。
倘若就此不去,不仅失去对益州掌控的正统名分,在百姓心中的光辉形象大打折扣,到时候还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造反吗?明明是自己愧对朝廷在先,有什么名义引领天下去造反?
若不造反,迎接新的州牧上位,即便眼下自己是实际的掌控者,但终究会被一点点蚕食。
“那……若皇室真对你下手怎么办?”
陈慕摆了摆手,笑道:“眼下咱们西南一带应有不少匪患流寇吧?”
张伯温点了点头:“因为此次饥荒,确实有不少地方闹起了匪患,怎么了?”
“咱们手下的实力也不需隐藏了,堂堂正正给朝廷上书一封,就说如今西南匪患严重,领两万……三万益州子弟平定匪患,保证百姓安宁。”
听这话,张伯温面色顿时舒展开来:“倘若如此,即便您前往长安他们怕也不敢怎么样。”
陈慕笑了笑,所意尽在不言中。
一旦朝廷知道自己手上原来还有三万军队,并且已是以剿匪之名渗透至西南各个城郡,他们绝不敢动自己。
意在警告他们别动自己,若不然顷刻间西南方沦陷!
第二日清晨,一名斥候纵马而来。
那卷召自己回京的圣旨终于是来了。
圣旨上明切写着皇帝病重垂危,皇帝陛下有恩于自己,即刻进京侯丧,确立新皇登基。
“此次,我陪陈兄一并去吧,凭我的武艺,也好守护你。”
张伯温一脸的担忧,他这辈子可就指望陈慕来实现他的宏图大志了,倘若就此交代在长安,一切枉谈。
陈慕一口拒绝:“你一个人能打几个?你以为自己能一剑破甲两千六啊,我带两名千钧营便是,留你在益州,可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与你。”
张伯温蹙眉道:“还有什么事儿?”
“此次饥荒,在西南这种多山的地方,必有不少人落草为寇,派你去收拢这些匪徒,从而壮大军事实力,如今同朝廷关系愈加微妙了,再加上东瀛,十年内,免不得战火再起。”
望着陈慕这道负于雪中的人影,张伯温微微点头。
“如此也好,益州政要之事,交与我大可放心,倒是陈兄你,多加小心。”
事情来的仓促,陈慕便准备次日启程。
这一次前去,等回来只怕又得在半年之后了。
夜里,大雪仍在簌簌零落,每次外出奔波,陈慕总是喜欢坐在床前,搂着柳思聊聊天。
烛火辉映,依稀记得当年初次前往漠南之时,也是如此。
女子老的快,即便如今柳思已不复当年,皮肤微微泛黄,用陈慕经常调侃的话来说,就是身上有股老味儿了。
但自始至终爱意从不减半分。
怀中的柳思轻声道:“此次回来,至秋他怕都能在院里跑了,还是以前穷的那段日子好啊,至少经常待在一起。”
陈慕笑了笑:“我尽早回来,不过记得今年三十了吧?”